乔维桑恢复平静:我还以为
不怪他思维这么消极。乔榕给他的安全感太低,现在又如此主动的示好,让他始料未及,他开始担心是不是要听到新的坏消息。
乔维桑低着眉,凑到她耳边,正要开口,末了却自嘲地笑了一声。
乔榕肩膀缩起:我做了比吵架更严重的事情。
我就住在你楼上,刚下来。
乔榕看不穿他的想法,干脆缄口。
乔榕曾被她抱在膝上,听她说着老一辈的故事,在小小的脑袋里勾画出外公的样子。
她的回答让乔维桑一怔,继而想到许多不好的可能性。
乔榕耳朵一寸一寸变红,小幅度地点头。
乔榕的肚子叫了几声,她愁绪如麻,起身整理行装,把自己收拾得体后便推着箱子离开。
乔榕:嗯?
还有常年吃着中药,身体散发出苦味的外婆。
他只得再问:你在便签上说想跟我和好?
你要去哪里?乔维桑先出声打破这寂静。
算了。
妈妈和哥哥都会做这道菜,或许是他们小时候爱吃的缘故,哥哥做出来的味道更接近外婆,吃起来甜丝丝的,不咸不腻。
她吃得很慢,掂量着时间,在餐厅快打烊时离开。
她推开门的时候,迎面遇上了乔维桑。
新宿街头深夜依旧热闹,她在附近街区逛了一圈,摸进711买了一瓶水,顺着印象找回酒店。
她想到妈妈离婚之后情绪不稳,持续整夜的啜泣声,又想到弟弟小时候跟在自己身后跑,扯着她的衣角说肚子饿饿的样子。爸爸留下的记忆已经快要消退,但也能翻找出一些温馨画面,乔榕记得他带着自己去公园玩碰碰车,坐旋转木马,他曾握着她的小手,教她圈住人工饲养的小金鱼。
她回到房间,洗澡之后疲倦感特别明显,浑身上下的肌肉都提不起劲,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乔榕被他的态度吓得不轻,情急之下丢掉面子,拉住他的手说:哥哥,别生气了,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走那么远,我会对你好,你相信我。
乔榕接二连三的反常行为让乔维桑十分警觉:对我好?
乔维桑想到昨天那人最后说的话,心里涌起烦躁,先声夺人:既然这么严重,那就不要和好了。
时间很早,走廊里无人走动,大灯尚未打开。
一阵无言。
可以进屋说吗?
如果我做了坏事呢?
记忆里的阳光泛着白,雨天却带着浓重的阴影。
你外公年轻时做过亏心事,老天爷看在眼里,所以早早地把他带走了,我们榕榕以后一定要做个问心无愧的人,乖乖的,不要犯错,老天爷就会保佑你。
款时心都在滴血,顿生人财两空之感。
从小到大,乔榕都是这种勇气可嘉,后劲不足的性格。乔维桑端着姿态,半天等不到一句回复,心里窝了火。
在刚会走的年纪,她常和哥哥一起爬到外婆家常年封闭的阁楼,躺在灰扑扑的地板上听下雨的声音。
这个回答正常到没有丝毫歧义。
她总会在哥哥身边睡着,有时候雨会在她醒来时停下,有时候却一直持续泼洒在屋顶,直到积满天井才能见到晴空。这种时候,她便在外婆家住下,和哥哥并排坐着吃外婆蒸的豉油排骨。
乔榕叹了口气。
乔榕瞪着他,紧接着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你说想和我聊聊,聊什么?
她头脑活跃,精神反常的亢奋,干脆拉开窗帘,抱着膝盖坐在床头放空,反思自己是否真的已经思考通透,做好了面对万难的准备。
乔维桑不说话了,只她盯住,像是要从乔榕脸上看出朵花来,许久之后,轻笑了声:什么事情不能就在这儿说清楚?
乔维桑指尖微展,把纸团送进了她的口袋:既然是这样,这张便签就是多此一举
他把便签揉成了纸团。
我我要出差。乔榕握紧行李箱杆,你呢,怎么这么早,来了也不敲门?
我以后再也不让你生气了,我们乔榕看着他的脸,想起那些在烈阳下玩得昏天黑地的童年时光,轻声说,我们还像小时候那样好不好?
到了自己那层,她转过最后一个弯,紧张地抬起头,却发现房门口一片空荡荡。
外婆笑她:不怕,外婆相信你哥哥会教你的,教你做个好人。
她闷闷不乐地在酒店旁边的料理店消费了一顿炙烤和牛套餐,拍照发给弟弟,逗得他眼馋了,才稍稍好受了一点。
乔榕闻着被子的鹅绒腥味辗转到凌晨,把情景喜剧当做背景音眯了一阵,再睁眼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哥哥没来,失落归失落,但也在意料之中。
乔维桑穿着寻常的T恤和休闲裤装,手臂抱在胸前,视线缓缓从地毯挪到她的脸上。
乔维桑:难道我们吵过架?我怎么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