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不用怕打扰我。”他说。
我愣住了,看了眼他的手,强颜欢笑道:“嗯好的,谢谢老师。”然后急急地抽出手来赶紧逃离办公室。
我有种强烈的预感,如果我去他的教职工宿舍的话,会发生点可怕的事情。就像阿维每天晚上对我做的那些事情,脱我的衣服,抚摸我的敏感处,亲我的嘴唇和耳朵,让我帮他泄欲,但这只能是他。如果是赵英武,那我就会报警。
所以我没去赵英武的宿舍,因为想想就恶心得不行,脑子里快把他杀掉一百遍了。赵英武偶尔会隐晦地提醒我这件事,说吃完饭可以去他那儿坐坐,我只能说暂时没什么问题,其他科目还得多花时间。我一开始确实有将赵英武的注意力从阿维转到我身上的想法,但貌似成功之后,我却发现自己难以忍受这份恶心感。阿维一直都是被这么纠缠的吗?每当一想这个问题,我就忍不住冒火,有恶魔的牙齿密密麻麻地啃噬心脏。
“你去过赵英武的宿舍吗?”我问阿维。他摇摇头说没去过。
“你问这个做什么?”阿维敏感地追问我。
“没什么,就问一问。”
“哥,你有什么问题都问我,不要去找那个老头知道了吗?哥,你听到没有?”阿维猛地顶了下我,用任性的力道咬着我的耳朵,我“呃啊”的叫了一声。
“知道了啦,别这样。”被顶痛的我往床头挣扎着挪去,被阿维一把抓住腰拖回身体下面。
周一的升旗仪式,德育处主任在主席台上严厉地斥责违反校规的行为。毒辣的阳光底下,许多学生都蔫蔫地低头在自己的影子下避阳光,天气无比干燥。德育处主任舔了舔因说话太多而干燥的嘴唇,以难以置信的口气道:“有某些同学竟然在学校五楼的卫生间做难以启齿的事情,学校是读书的地方……”
同学一片哗然,眼睛都亮了。最近一直有传言五楼卫生间出现使用过的安全套,老师为了揪出犯人拼命查监控。我的心忽然被提到嗓子眼,呼吸变得困难,不知道该看主席台还是盯着地面,同学兴奋的表情跟魔鬼一样,使我浑身发冷。我回头求助性地瞅了一眼阿维,他望向主席台,阳光刺眼而眯起被照得透明的灰色眼睛,然后与我四目相对,微微摇了摇头笑了一下。
“高三x班德子、千千,高二六班丁蛋蛋、王蛋蛋,高一六班陈唧唧……给予严重警告,写5000字检讨书……”老师把受严重警告的学生名字一起报了出来以正视听,但至于谁谁做什么就混淆不清。但同班的同学心里差不多清楚了,安全套大概率是德子和千千闹出来的,传闻里老师查出来周末晚上这两人偶尔会去五楼男卫生间里。其实去那里的人不止他们两对情侣,但最近的一次就是他们。我和阿维既是男生又是兄弟,老师压根没去在意。
我松了口气,浑身都松懈了下来,像快融化的夏日冰棍。
德子虽然受到了处分,但似乎在男生里更有人气了,自从升旗仪式后好多人私下围着他问“做爱的感觉怎么样”“细节如何”,他们想听关于女孩子的身体描述,那些色色黄黄的事情,也算是压力巨大的复习期间难得的消遣。德子平时话不多,但很闷骚,他起先说得含糊,不过虽然问题的深入与广泛,细节也在一点一点丰满起来。我常常能看到问他的男生从厕所出来时心满意足的神情。有了想象,男生对千千下流的注视也密集起来,想要谈恋爱的心思比以往更加蠢蠢欲动。他们就想做爱,想要上床,想要真正的身体而不是自己的手和飞机杯,想要亲耳听到娇滴滴的喘息,想要实践自己心目中雄伟的样子。忙里偷闲的头脑里投影着繁华绮丽的青春蜃楼,如火如荼的性欲幻想。
千千的处境反而变得微妙的难堪,因为不只是目光,德子是个花心的人,所以还有别的女生闹事。我走在路上偶然碰到八班实习老师卡卡,她脸色消沉,没有看我一眼,仿佛看不到任何人,周身围绕着一种萧索的氛围。
模考、统考依然像无尽漫长的列车高速驶向我们。我对德子和千千做了我和阿维的替罪羊的事情感到庆幸,那些事与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以后也是这样,我以为。
在一次月考的数学考试里,赵英武负责监管我的考场,韩悦也恰好和我同一个地方考试,结果韩悦因为作弊被取消成绩,理由是她借邻桌涂卡笔。韩悦去据理力争也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监控也听不清韩悦借笔时蠕动的嘴唇在说什么,赵英武就如此定罪了。在高考前期出现这种毁灭心态的事情,加上人际关系的压力,一般学生很难不崩坏。
韩悦在课间一直趴在桌子上,哭完也不把脸抬起来,她的排名因为缺了一门课的成绩变成倒数,惨不忍睹,家长也因此来到学校,急得愁云惨淡。她一副红着眼睛冷冰冰的样子,明明是最需要别人安慰的状态,却又是颓废拒绝的态度,只展现出被静音的背影,像欲坠未坠的冰凌在太阳底下慢慢消融。一切的起因源于什么,成了非常神秘的迷雾,射出几双隐藏其后的嫉妒眼眸的红光。
深夜,韩悦死寂已久的朋友圈罕见地发了个动态:「为什么只有我受到伤害?是因为我是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