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带了吧?”我看着姗姗来迟的班长。
“带了带了,学长办事你放心。”
我拆开信封,拿出里面已经塑封好的艺术班的毕业照。
这是高考前三周他们拍的,照片上的陈九站在最后一排的最右边,穿着黑色T恤,气质出众。
要不说骨相好的人更上照呢,像这种集体照,基本上个个糊得爹妈不认,但陈九依旧很上镜,我一眼就找到了。
大概是拍照的老师一再强调了要微笑,所以这张照片上的陈九表情并不严肃,甚至嘴角还微微上翘,我也不自觉地跟着扯了扯嘴角。
“谢谢啊,大兄弟。”
我掏了张红票子给他。
“你有钱烧得慌啊?洗照片加塑封才20,我可没零钱找你。”
班长说着把钱推还给我,“追陈九的女生很多,但我知道的男生就你一个,有时候觉得你比女生还用心,这张照片就当学长给你留的纪念吧。
小学弟,人有时候不要太有执念了。”
班长又恢复成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宛如老大哥的模样,关于‘男人喜欢男人’这件事,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对我表现出嘲笑或是讥讽,甚至这两年还给过帮助和解围。
这是我在追求陈九这条坎坷之路上遇到的为数不多的好人,可我偏偏到最后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现在想想,这大概也是人生的奇妙之处。
6月24号晚上高考出分,那天正好是周日。
还没轮到我给陈九打电话,班级群里就炸开了锅,我们学校出了个全省艺术类高考状元。
在这个倒数前三拼凑出一个艺术班的小县级市,这个消息简直炸翻了天。
我都不用去问,这个人还能有谁呢?
第二天去了学校,喜报、横幅都连夜做好了,‘热烈祝贺陈九同学在2012年高考中成为我省艺术类高考状元。’
我给陈九发了祝福短信,不过这几天该有的他忙了。
陆沅高考分数也不错,我在学校的喜报上找到了她的名字,上江大应该不成问题。
她也给我发了短信,说等我们放假了,一定要一起吃顿饭。
熬过高二最后磨人的一个月,我终于放暑假了。
老萧无缝对接地开始补习功课,这次他妈直接把各科老师请家里来了,老萧热情邀请我和他一起补课。
我去了两天,发现学起来实在是有些吃力,老萧已经进入了年级前200的行列,而我排到了年级中下游。
老萧在学习上是有天赋的,只要他想学,基本上随便考个二本不成问题。
他数学基础部分补上来后,进步就很显著了。
趁中午休息的时间,我问老萧这周有没有空,我约了陈九、陆沅带着奶奶一起去长江边露营,老萧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我提前给陈九发了短信,确认那天他正好休息,我还在本地论坛搜了些攻略,提前备好了野营的东西放进租来的商务车,到时候租车公司会配专职司机。
一切准备就绪,那天我和老萧坐着商务车去了陈九家,王锦也在。
听说吴婶这周去外地照顾骨折的儿媳了,所以王锦这段时间就在陈九家住。
奶奶看到我们非常高兴,陈九应该是提前和她说过了,她已经戴上了草帽,还在衣服上别了个太阳镜,非常潮流的装扮。
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坐车来到了长江边,已经有好多人铺着野餐垫带着狗狗在草坪上玩闹了,还有支着帐篷睡午觉的。
老萧和陆沅负责去租烧烤架,我帮司机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陈九负责搭帐篷。
“要我帮你吗?”
“这是全自动的。”
陈九抬起架杆,帐篷就整个在地上撑开了。
我把带来的野餐垫铺在帐篷前面,椅子和小板凳压住几个角,零食也拿出来摆好。
我还特地带了一个软垫放在椅子上,这样奶奶坐着会比较舒服。
但这会儿奶奶兴致很高地拄着拐杖在看周围的花花草草,大概在家里呆的太久了,陈九学习工作又实在太忙,应该很难得有机会和奶奶一块儿出来玩儿。
王锦抱着一袋零食去逗别人家的小狗了,我趁机凑到陈九身边,“嘻嘻,你高考分数相当不错啊,学校里四处都贴着喜报。”
“笔记留给你。”
陈九说着把防潮垫往帐篷里铺。
我跟着他一起蹲下来,“这么客气啊。”
他把防潮垫铺好后,直接坐在了帐篷边上,我挨着他坐了下来。
陈九看了眼不远处我垫好的椅子,“谢谢。”
我明白他的意思,“客气什么,你拿到录取通知书以后请我们吃饭就行。”
“嗯。”
“陈九。”
我侧头看他,他正盯着江边拿着铲子的小孩们看,“我也带铲子了,我们去挖螃蜞。”
那时候阳光正好,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