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还记得叔叔啊,这个老余啊,外甥跑我这儿来念书也不提前说一声,住的还习惯吗?需不需要搬去教师住的单人宿舍?”
“不用了,谢谢叔叔。”
……
我往宿舍楼上走的时候,总感觉楼道的男生们在背后冲着我指指点点。
操,真他妈的不爽,我感觉自己像个被参观的猴。
吴泊不在宿舍,胡铮开了个小台灯在看书,还有一个舍友已经睡着了。
“诶诶诶,怎么说?没被冤枉吧?我刚回来就听说你俩被带走了,我明天帮你找舍管说清楚。”
胡铮凑过来小声说,开学后为了方便和我说话,胡铮干脆睡在了床尾。
“他道歉呗。”
我从枕头底下掏出烟盒,又抽出一根凑近鼻子闻了闻。
从陈九那儿拿来的时候只剩半包了,我一直没舍得抽,也不确定自己学没学会。
“烟瘾犯了?去厕所抽呗。”
胡铮说着翻了页手里的单词书,“哦,等会儿的吧,那傻逼也去厕所了,别再杠上。”
“对了,吴泊被没收的是什么东西啊?”
“合着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啊?”胡铮拿小台灯晃了我一下,“是按摩棒。”
按摩棒?像门把手那样的…男性按摩棒?卧槽,我想到了下午回宿舍的时候吴泊一个人盖着厚被子涨红了脸…
我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刚才上楼的时候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哎,哪去啊?大半夜的。”
“撒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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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复读学校来搞屁股,真够刺激的。”
“你说他两谁搞谁啊,那个顾宗怎么看得上吴泊啊?听说他家里很有钱的。”
傻逼吴泊,你妈的!
我一路下楼,都能听到有房间传出议论的声音,这破门放个屁都能传好几个宿舍。
我走进二楼的公共卫生间,挨个踢开厕所隔间的门,这个厕所年久失修,所有门都是坏的。
我踢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吴泊果然蹲在里面,我不管他拉没拉干净,把他拽出来一把抡在墙上,用胳膊肘狠狠抵住他的脖颈,“我到底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你是不是有病?”
“我裤子拉链还没拉,你这是要坐实和我有一腿的传言了?”吴泊笑得很贱,贱得让人有再抡一拳的冲动。
“你他妈恶不恶心?我警告你,以后离我远点儿。”
我甩开他。
“我恶心?顾宗,你装什么呢?”
这人八成是个疯狗,逮谁咬谁。
我不打算和他多烦了,先放个水。
“你对象叫陈九是吧,长得还挺好看的,有没有兴趣叫过来三人行啊?”吴泊说着还往我这边凑。
我手刚放到裤子上准备解开拉链,吴泊嘴里吐出来的这句话就让我浑身的怒火熊熊燃烧。
我操你妈,我转身拖着他的衣领直接大力拽到了洗手台,打开水龙头对准他的脑袋冲。
他怎么会知道陈九?
三人行?你妈的,真欠揍。
我看到旁边的肥皂块,直接拿过来堵住下水孔,水池的水逐渐溢满,我把他一把按进了水里,拉着他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在水池里冲。
“顾宗,你撒手,会出人命的!!”胡铮和另一个人从后头赶来,在背后一左一右拉开我,吴泊这才从水池子里抬起头来,发出猛烈的咳嗽声。
我脑子里还徘徊着他刚说的那几个字,‘三人行’。
操他妈的,认识陈九三年了,我从来没想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从吴泊嘴里说出陈九的名字,我觉得反胃。
“呕--”我甩开身后的两人冲进厕所隔间,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干净了,最后连胆水都要吐出来了。
吴泊那天晚上没回宿舍睡,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白天的事。
吴泊说我们是一类人,他是同性恋,我喜欢陈九,那我也是同性恋,那我们真的算是一类人吧?
今天宿舍楼里那些男生见到我的反应,那种夹杂着鄙夷和不屑的眼神…我追陈九是为了什么?为了追到他,然后拉他和我一起陷入到这样的困境里吗?还是让他出现在吴泊这样的人渣嘴里?
我来复读学校这么久第一次失眠。
舍管知道我们打架的事情以后,把吴泊转到了其他宿舍,但是因为其他宿舍的人一直不同意,最后吴泊因祸得福分到了单人宿舍。
那顿打唯一的好处就是‘洗白’了我同性恋的身份,二楼那几个宿舍那晚上都听到了动静。
接下来的两周,我都没再给陈九打过电话。
我好像陷进了一个死胡同,我需要有更合适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再去联系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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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萧这周来学校看我,整个人已经黑了一个度,一看就是刚受过军训的毒打。
我们去了校外的那家大排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