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正堂内,一位身材欣长削瘦,模样清秀的小道士裹着一块布在头上,鬼鬼祟祟地在屋内蹿来蹿去,活像个来偷盗的小贼。
此人正是夏恬了,眼下看上去一副打扫卫生的装扮,事实上直溜打转的眼珠一直盯紧了门口位置。
没一会儿,那抹熟悉的倩影终于出现在视野内,夏恬顿时吓得一激灵,手忙脚乱地拿起抹布在架子旁忙活起来。那架势,透着从未有过的积极劲头。
昨日不是才擦过吗?为何现在又擦?元真看着灰头土脸的女孩疑惑道。
夏恬听见师父的声音心里猛然一绷紧,察觉到语气中并无异样后暗暗松了口气,忙解释道,
这不是早春吗?灰、灰多,灰尘多,所以多擦擦。边说还边煞有其事地甩了甩手里的抹布,甩出来的灰将自己呛得直咳嗽。
元真真心觉得自己这个徒儿今天看起来有些呆傻的样子,面上不动声色点了点头,便走到桌子前开始享用起夏恬为她准备好的早饭。
刚端上碗没一会儿,元真就又放了下来,回头将身后正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的人抓了个正着。
你今日是怎么了?有什么事要与我说么?元真问道。
被逮个正着的夏恬尴尬一笑,磕磕绊绊地说道,师父,你今早起来时,有、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然而元真脸上并无异样,只是淡然地答道,嗯,没有不舒服。不过那些酒你日后还是少饮为好。
这话却让夏恬疑惑,不可能师父什么感觉都没有啊,明明昨天看了都红肿了。转念一想,夏恬明白了,在情欲一事上,师父就是白纸一张,说白了就是连那些基本的生理反应和问题也不清楚,更别提什么男女之情,床第之事了。
加上师父潜心修道已久,就算身体上有什么不适,也会习惯性的忍耐着忽略掉,久而久之,身体上的不适,恐是她自己也难察觉。
想到这里,夏恬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该不该感到庆幸。
好,师父说不喝就不喝。夏恬乖巧地应着。
这天的夏恬令元真十分不适应,总找各种理由呆在她身边,明明不是个黏人的人......
夏恬呆呆地看着坐在书桌旁看书的女人,不禁浮想联翩起来,其实师父也就大她十岁,现在也才28岁嘛,模样正是极美的时候。再说说师父的性子,除了清冷点外,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很完美,要是能娶师父做老婆,怕是在梦里也会笑醒。(背景同性可婚哈!)
师父,你可有想过婚嫁?夏恬开始走起了第一步棋。
那些于我而言早已是身外事。
若是日后有遇到意中人呢?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快就下定心意?夏恬闷闷不乐起来。
后面的问题夏恬没有得到答案,元真只是不带情绪地摇了摇头。夏恬清楚,她问的问题对师父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因为师父根本不懂情,也不在乎。这也让她更觉苦恼了。别说自己跟她是师徒关系了,换种关系自己也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师父的心就好比那万年的玄冰,纵然她有万般热情,想温热她那也是痴心妄想。
她当然清楚这个事实,可,就是不甘心放弃,对师父的感情仿佛是积蓄已久而不自知,在昨日的阴差阳错下迸发了出来,这些积蓄的情感和欲望急切地想要抒发。
她就是想待在师父身边,想靠近她,想要她,以及无比自私地想占有她。她也越来越庆幸这些年只有她能亲近师父。但想到这种日子终究会结束,或是在她与师父分开之后,可能会有其他人会接近甚至亲近师父。这种事,光是想想她都气闷至极。所以,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的发生,哪怕不择手段......
师父,这几大俗欲中,情欲作何解?夏恬一副勤学好问的模样。她笃定师父无法给她解释。
元真澄澈的双眸直直地看向夏恬,将心怀不轨的夏恬看得愈发心慌起来,就在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是不是错得离谱时,元真缓缓开口道,不知。
夏恬的猜测是正确的,元真自有意识起大多数时候都是孑然一身,将她捡回来的道长许是也有所避讳,将她送于尼姑庵待了几年,稍稍长大后便接了回来,在那之后老道也只是偶尔回来看一眼便离开。
所以,元真对这世界的理解都仅限于道观内的书文,又怎会涉及男女之情,就连夏恬说的婚嫁她也只是大概记得那是指两人互通心意,共结连理。知道的也只是字面意思罢了。至于夏恬说的意中人她更是第一次听说,所以只是堪堪摇了摇头。
而现在夏恬又来追问,她自然无法再隐瞒,盯着夏恬看,不过是怀疑这人是不是有意在刁难自己。
得知自己的猜测得到证实后夏恬兴奋极了,一改之前的郁闷模样,像只黏人又狡猾的猫儿,直往元真身上蹭着。
师父,让我教你好不好?
你最近怎么变得越发黏人了,你教便是,离我远些,我也好听着。还好,元真也不是那样计较师徒之礼的人,平日里虽会对夏恬有惩戒的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