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纸的手不松,低头看着赵西栾递过来的纸。只见白纸上画着画,是速写,画的对象则是他。周尧看了一下,就将纸推了回去,低头继续他的作业。
赵西栾看周尧这样,只是眉一挑,将纸收了回来,拿起黑色水性笔,在画的旁边写上他的名字,再标明日期,又将画递过去。
周尧抬眸睨他,“怎么?”
“给美人儿送画啊,”赵西栾笑,“别人是折花献美人,我找不到花儿,只好将美人本人送过去了。”
说完赵西栾还觉得不够,身体往周尧那边凑,和他隔的极近的说,“所以美人儿要吗?”
周尧不习惯这么近的距离,加之赵西栾身上的香味一个劲往鼻子里窜,弄的他脸有些热。他动作明显的往后退,语气平常,“我叫周尧。夏商周的周,尧舜禹的尧。”
言下之意是叫赵西栾不要乱七八糟的叫他。
赵西栾一愣,随后笑出声来。他长这么大,因为家庭环境,见过的人很多,各种各样的,也和很多不同类型的人打过交道,然而这些人里除开从小认识的家世相当的,其他的人在知道他的身世后,或多或少都会改变他的态度,甚至还有这人在和他打过一段时间交道后,直接开口希望他帮他怎么怎么样。
但是周尧不一样。赵西栾不信周尧看不出他的不同,可是尽管他在周尧面前出现过很多次,周尧对他的态度依旧是最开始的模样,任他做什么,周尧的态度都不变。
匆匆数年,短短十载,生命里需要出现这样的意外。赵西栾对周尧的兴趣很大,他从不觉得他看见的周尧就是最真实的他,赵西栾相信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周尧一定有另一种模样,而他想做的,就是撕破周尧的伪装,瞧见最真实的他。
表面清清冷冷,内里温温柔柔的人,才对人有致命的吸引力,也让人逃脱不了对他的好奇。很久之后,在赵西栾已经将人追到手,他偶尔想起这时他的想法,不免轻笑,所谓孤独长大的人,切开来其实是糖心儿的,甜的要死,而他赵西栾得蒙上天垂怜,才能在命里遇到这么个宝。
所以现在赵西栾听周尧这样说,也没觉得生气,只是挑挑眉道,“旁的人都叫你周尧?”
周尧抿嘴,想不明白这公子哥又想到了什么,或者说他又想玩什么花招,不过他也没心思去多琢磨,在练习本上写了个解字,应了一声,“嗯。”
“啧,”赵西栾出声,道,“那么多人这样叫你,我再这样叫多俗气。”
“美人儿,”赵西栾轻笑,伸手戳了戳周尧的脸,慢慢道,“我要独一份的,从头至尾都只有我一个人这样叫的。”
赵西栾望着周尧,吹了个流氓哨,笑道,“行么?”
周尧何曾遇到过赵西栾这样的人啊,此时他被赵西栾这样一弄,本来就没什么思绪的题目,更加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所以周尧索性将练习本往前一推,侧着看了眼赵西栾,语气生硬的说,“随你。”
但是他露在外面的耳朵,却微微发红。
赵西栾看周尧这样,乐的更欢了。他没想到他随便扯两句闲,就会把周尧逼成这样,更没想到周尧如此纯情,一逗就脸红。赵西栾索性趴在桌子上,枕着手臂侧头看他。
周尧尽量忽视旁边的视线,想集中精神做题,然而旁边的视线太过热烈,周尧只觉得他哪哪都不自在,中性笔还在练习本上划了长痕。
哪怕没有镜子,可是周尧现在都能感受到,此刻他的耳朵一定很红,毕竟他都感受到了热气。他看着摆在面前久久没有进度的作业,皱眉不太高兴,今天下午的效率太低了,周尧想他可不能跟赵西栾这么闹下去了,等下课他就要去跟老师申请调换作业。
只是周尧想到一半,就被赵西栾从旁边伸过来的手给打断了。虽然耳朵还红着,但脸色已恢复寻常,他侧头朝赵西栾望去,想知道他又准备做什么。然而这一次赵西栾却只是笑了下,随即拿过被他推到一边的练习册,在他画了问号的地方点了点,对着周尧笑,“美人儿,这题我会,我教你。”
说完赵西栾拿起他刚刚用来画画的笔,又从课桌里抽出张白纸,飞速在纸上演算起来。几分钟后,赵西栾将纸推了过来,上头是长长的计算步骤,“喏,解出来了。”
他转了转笔,随后笑着道,“不会的地方问我,我给你解答。”
周尧视线在纸和赵西栾之间打转,困扰他十几分钟的题目,几分钟里就被赵西栾算了出来,而且步骤极其详细也通俗易懂。这样子的赵西栾,实在让周尧无法将他和几个月前在酒吧里跟人疯的模样对上。
不过。想到这里周尧笑了,他为自己这种想法觉得羞愧,为自己狭隘的思想觉得惭愧。他都能在这里上学,难不成还不允许别人不一样吗?
“你真厉害。”周尧真心实意的感叹一句,拿过赵西栾面前的纸,仔细看了起来,“这次比赛的奖你肯定会取的一个好名次。”
补习班的负责人岳霖,不止一次在课堂上表示,要是赵西栾用点心,那邻南完全不愁拿不到好成绩。难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