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珍怕她不信,还给她举例子,“就拿种地来说。如果你种的是小麦,收上来的能是稻谷吗?”
这话就比较通俗易懂了,刘春梅将信将疑。
苏南珍再接再厉,“娘,您没听过一句话吗?有理的人会心平气和跟你讲道理。无理的人才会大声嚷嚷,用声音掩盖他们的心虚。我奶是不是就是这样?她这是知道儿子不能生,所以才故意打压你,让你听话。他们这是怕你跑了。你性子越软,他们就越要欺负你。娘,你可不能这样了。你又没做错什么,他们凭什么欺负你?”
刘春梅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自小就被父母压榨。她生来就有些自卑。苏南珍只能激起她的逆反心理。
刘春梅被女儿这番话给震得不轻。直到女儿走了好远,她都没反过劲来。是这样吗?
苏南珍给自己的亲爹和奶奶泼脏水,丝毫不觉得愧疚。
林文和回头瞅了一眼呆愣愣的丈母娘,“你娘能听进去吗?”
“听不进去也没关系。”苏南珍无可无不可地撇了撇嘴,“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
原身对她娘也是恨铁不成钢的心态,每次都像救世主似地回娘家救火,甚至为了让他娘好过点,她每次都要多拿些东西回娘家,也因此被抠搜的林婆子所不喜。
苏南珍可以理解原身,但让她一次次给刘春梅灭火,她才没那么多时间,还不如让刘春梅自己成长起来呢。
第29章 过年
初三举行林家村祭祀,全村男丁去祖坟磕头。
初五这天,卓父卓母带着卓万里以及包子西施来他们家拜年,还带来一大堆东西:一袋大米、一袋细面、两坛酒、半扇猪肉、两刀纸、两匹细棉布、两双成年男子的布鞋、两双成年女子的布鞋、两双孩子穿的布鞋。
东西拎进屋,林婆子被这么多东西震住了,激动到说不出话来。
卓父让卓万里上前给苏南珍和林文和行礼,“这两位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要没有他们发善心将你拉回家,你恐怕得冻死。”
卓万里说着就要跪下给他们磕头,苏南珍以为行礼最多也就是九十度鞠躬,没想到会给他们磕头,忙把孩子扶起,“哎呀,地上凉,这身子骨刚好一点,可不能再作病了。我们也就是举手之劳。可当不得你行这么大的礼。”
卓万里却不肯,规规矩矩给磕了三个头,末了抬起小脸,“要不是林叔林婶救小侄,小侄早已命丧黄泉。老父老母也会受不住这打击,你们一时的善心却是救了我们一家子。”
卓父卓母听了直抹眼泪。
林文和等他磕完,忙把他扶起来,瞅着他这小脸瘦了好几圈,“还是得好好养着,身子骨太弱了。”
卓万里点头应是。
林文和见卓父似有话要说,让七苏带他到他们屋说话。
七苏知道对方读书,正想跟他讨教学问,便上前拉他,“走吧。”
卓万里跟在他后头出了堂屋。
林婆子立刻把李兰花和何秀芸叫到灶房帮忙。人家送这么贵重的礼,他们不能让人家空着肚子回去,那样多失礼。
孩子们也被林婆子撵出来,不让他们打扰大人说话。
卓父先是跟大家问好,然后提及铺面的事,“我们家旁边那家铺子,店主在年底前迁了老家。我问过房东,说铺面还没租出去。”
林文和面上一喜,有些坐不住,“当真?”
这可真是瞌睡就送枕头。他运气竟这般好。
卓父点头,只是面上还带了几分迟疑,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苏南珍见他似乎不想说,便道,“卓大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卓父这才咬牙道,“那铺面位置挺好,房租每个月一吊钱,价格也还行,但它与旁边那家却是一户。中间用堵钱隔开的。后院可能要你们两家共用。”
苏南珍一听这事儿,立刻笑了,虽然她挺要独门独院,但那么大的地方租金也贵啊,有好处就有坏处。
她忙道,“没事儿,我们家就三口人,也用不了那么大院子,一人一半也行。”
卓母见他说不到点子人,推了他一把,冲苏南珍笑道,“旁边那家是房东,他家有些闹腾。那男人每天晚上都喝得醉醺醺的。偶尔还会发酒疯,我瞅着怪吓人的。你们……”
她视线落到苏南珍身上,林娘子长得这么好看,要是林兄弟不在家,也不知那混人会不会上门找事儿。
林文和听到发酒疯三字,就不乐意了。
苏南珍却问,“他喝酒次数多吗?”
“不多。”卓母想了好一会儿,“好像也就过年喝过一回。咱们那条巷子都要做生意,他家开的是粮店,他经常去下头收粮食,没时间喝酒。也就过年那几天了。”
苏南珍听到这话立时笑了,“那就没问题了。过年咱们要回村过年,他就算发酒疯也碍不着我的事。”
林文和却还是不放心,“万一他遇到不高兴的事,又喝酒了呢?咱还是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