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下等人才会穿短袖,手腕的颜色和手背的颜色才会一样黑。
成三朗声大笑,原来竟是因为这个缘故,他原以为抛却过往重新做回自己,就再也不会有人将柳春和卫三联系在一起,谁成想仅仅是一截手腕竟然将他的身份暴露。当真是天意。
卫西风宝刀一指,“成三,你束手就擒吧。我们这么多人,你逃不掉的。”
成三哈哈大笑两声,将怀里的瘦高衙役往前面一推,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往空中一撒,刚要运功飞盾,突然发现自己浑身提不起劲儿。他暗骂一声:不好,自己何时竟中了别人的迷魂药?
他这一愣神的功夫,那药粉已经被扑撒干净,大家原以为成三必定跳墙跑了,谁知等烟雾散去,成三将全身蜷缩在地上,两眼紧闭,显见是昏迷了。
众人一愣,很快明白其中有猫腻,纷纷朝卫西风露出钦佩之情,还是总捕头算无遗策啊,居然提前给对方下了药。
卫西风招了两个衙役,让他们把成三关进牢里,才回身向县令禀告,“大人?”
县令一直老神在在看戏,刚开始林文和来找他汇报时,他还不信,可现在他不得不信。
这可就遭了。
县令冲他摆了摆手,示意周围都是人,不是说话的地方。
卫西风立刻闭嘴,跟在县令后头进了书房。
县令坐下后,沉声吩咐,“等人醒了,连夜审案,务必将案子定下来。”
卫西风点头应是,只是有些迟疑,“那林文和怎么办?”
县令也觉得棘手,怎么就非得是道士呢?他想封锁消息,不让其他人知道林文和的神奇之处。可他在外面开店呢,神算子的名头已经蔓延开了,每天有那么多人进进出出根本藏不住呀。
一想到圣上得知此人的本领,迫不及待将人召进宫,他就头皮发麻。
卫西风见县令沉吟不说话,试探问,“大人,您有疑虑,何不把人招过来,好好叮嘱一番,您也是为他好。”
外面那些衙役都以为县令不喜道士,只是单纯看不上他们招摇撞骗。实际上县令大人思虑得远比其他人更深远。
如果屏山县真的出了个神算子,大人举荐有功,肯定会水涨船高,升官发财。
偏偏大人不在意权力官位,只想为为这一方百姓谋福址。卫西风当了这么多年总捕头,来来回回换了好几个县令,有的贪财,有的好色,唯有大人清风霁月,是个正人君子。他对大人也越发钦佩。也愿意为其分忧。
县令定了定神,面露苦色,“你在总捕头这位子上也干了十几年了,你应该知道富贵动人心。这世上又有几人能禁得起金钱的诱惑。”
卫西风愣住了,就算大人不帮林文和推荐,知道他神奇之处的人,一定会费尽心思将他举荐给皇上。讨了皇上开心,得了皇上信任,林文和还能保持本心吗?
卫西风也不太确定,到底富贵迷人眼,不是所有人都像大人一样不爱财。
县令摇头,“这事咱们就当不知。我这几年官位考评为优,兴许能到旁处任职。林文和就先这样吧。”
“那银子?”
县令笑了,“许多穷人发家之后就会翻脸不认人,宁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本官虽不能送他一场风云路,但也不能得罪他们。等案子审完,你亲自给他送过去。至于他提供的线索暂时对外保密。”
卫西风明白大人这是不想自己在任的时候,就让林文和的名声传到外头,可这样一来,这五百两的悬赏也就拿不到了。
林文和是个普通百姓,他提供线索,就是有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衙役,抓犯人是本份。既是本份,何来的悬赐。
县令摆手,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银票,“没事儿。这银子我出了,那悬赏上面写了五百两,我多给他一百两。请他务必保密。”
卫西风接过银票,躬身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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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成三被提到大堂审讯,对于自己所犯之罪供认不讳。当县令问及他为何要杀陆家满门时,成三说出缘由。
“二十年前,陆起还是一名行商,每年都会到我家乡贩茶。我娘身子骨不好,干不了重活,常年待在家中刺绣。有一天,她发明一种全新的绣法,被陆起得知,便起了杀人夺宝的想法。他以全家人的性命要挟逼我娘将绣法传给他带来的人。学成之后,他将我一家六口全部屠杀。那时候的我才五岁,爱贪玩,跟小伙伴打赌去山里捉只狐狸,他就不许叫我胆小鬼。我不小心迷了路,七天后才出来,侥幸躲过一劫。此后便隐姓埋名,终于找到仇家,成了他家的车夫,在他们家的饭食里下毒,将这一家全部毒杀。”
围观群众无不同情他的遭遇。
县令更是痛心疾首,“你为何不报官?”
成三面目哀戚,哈哈大笑,“这些年我颠沛流离,尝尽世间疾苦,刚开始也寄希望于官府,可等我一连三次报官,都遭到无情的背叛,我只能铤而走险,自己杀人。是你们这些尸位素餐的官员逼我的,现在倒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