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浮云,夜色幽阑,与容颜相衬,与心境相反。
埋藏于内心最深处的意乱情迷,时时刻刻都在试图融化这颗跳动的红石,理智在维持着心海的表面平静,危险暗潮却无法控制地悄然上涌。
库洛洛如月般清冷的目光滞留在手中书的某一页,迟迟没有翻动。
听玛奇说,林恩完成治疗离开之时,难以掩饰的悲痛面容之上带有一丝鹰瞵鹗视之态,她的心灵遭受了从未有过的震撼打击。
库洛洛通过描述甚至能想象出她当时的神色,那愤恨又锋锐的眼神不是针对玛奇,而是刺向我的刀,剥开鲜亮的皮囊将污秽血肉全部展现给她,相信她现在肯定恨透了我,恨我将她拉入这无尽深渊。
当然请她冒着风险帮忙治好天鹅乡民这件事,本就是为了让她认清这个世界真正的黑暗、让她深刻理解自己、让她明白身处高塔之人根深蒂固的腐烂。
明明已经达到了目的,也十分清楚此时林恩心情绝对很差需要安静,估计完全不想理人。可即便了解她的脾性,这个女人还是占据着他大部分思绪。尤其是收到短信一直没有回复,打电话也没人接,虽说也不可能发生什么意外,但整整一天杳无音讯,无法知晓掌握她的情况,很难不去在意。
就在他心绪烦乱无人倾诉的时候,电话铃声将他从夜深人静的孤寂中唤醒了。他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空洞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神色波动。
库洛洛合上书本推至一边,按下通话键,将手机放置耳边,听到了他期待已久的熟悉声音。
库洛洛你疯了吧,打那么多电话给我干嘛?林恩上来就是一通埋怨。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库洛洛听到对方的语调依然神气十足,担忧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随即一转攻势反问起她来。
我手机调成静音模式了,没听见,不行吗?林恩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所以你没听见也看不见,是么?我还发了短信,你也没看到?库洛洛对她敷衍的解释不满意。
你还好意思说呢,一天到晚就喜欢搞点那种神神叨叨的高深语录,又是天堂又是地狱什么的我都懒得看,好好说人话很难吗?林恩无奈轻叹,语气中带有一丝娇怨:唉,真是的算了算了,你打电话给我到底有什么事嘛?
玛奇说你脸色很差,我只想确认一下你的情绪有没有受到影响,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库洛洛平静如水地说明了他所认为的合理事由。
就这?林恩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一手扶额觉得好气又好笑:你狂轰滥炸打了我二十几通电话,就为了确认我的情绪?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天大的要紧事。
我必须实时准确地掌握你的情况,这对我和旅团来说很重要。
唔林恩轻抿了下嘴唇,嘴角微扬:不要拿旅团当借口哦,担心我就担心我喽。尤其现在半夜三更的,很明显你就是想我想得睡不着嘛。
库洛洛捏紧手机不做辩驳,安静夜晚中清晰地听到了电话那头有水流声,沉默片刻后,他转而问道:林恩,你现在人在哪里?
林恩早已对这个人避而不回转移话题的行为司空见惯了,她唇畔噙起一抹坏笑:我在你的心里。
库洛洛略感无语,态度十分冷淡:请你认真一点和我说话。
林恩可不买他的别扭账,故作抽泣起来:呜呜呜,你居然凶我~不想我就不想我,不爱就不爱咯,你干嘛凶我?原本以为你打那么多电话肯定是因为特别担心我,我才给你回电话。要不然我忙了一天受了那么多刺激,又累心情又差根本就不会搭理你,不知道心疼就算了,现在你还这样凶我,呜呜呜
突然的情绪变换和连珠炮的责怨,库洛洛着实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将声音放轻了点:我哪里有凶你?况且我也没有不想要安抚对方的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没有不什么?林恩立刻停止假哭,追问道。
没什么,你如果没事的话,我就挂电话了。库洛洛意识到刚才差点被她套话,语气又变得冷漠了。
啧。林恩嫌弃地皱鼻咋舌后,急忙拦住他:你先等等,别挂电话。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库洛洛不喜欢被她戏弄的感觉,所以显得有点不耐烦。
林恩清清喉咙,语气变得正经起来:在进入理事会之前,我有几件事需要你协助。首先,第一件事,我需要你帮我伪造一个过得去的赞助者身份;第二,我要用这个身份去保释一群很重要的人;第三,我需要这群人成立劳工救助协会,集合更多的劳工力量。
说说你的理由。库洛洛比较好奇这三件事背后的原因。
我是这么想的,我是由泷美耳将军举荐进入的理事会,说难听点就是走后门。你我都很清楚军法会与理事会目前存在利益冲突,当然在将军和军法会的威慑之下,理事会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再加上我家族又是议会的,两重身份加持,我可能进去就会被某些对议会和军法会有敌意的人处处提防甚至调查。所以我需要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