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作贱东西的?还是我教你的?”
唐欣自觉有理,还找了个诗:“有道是,神龟虽寿。”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小崽儿,先把整首诗背会了再说话。”他踢了踢脚上的泥,“好死不死的,这位哥哥可活不成万年王八,就算长命百岁,也只是个老不死的。”
唐欣天真烂漫就差两束鼻涕点缀的脸蓦地阴鸷三分。
“白眼狼,说你两句你还气了,怎么,这么快胳膊肘就要向外拐了?”唐子豪捏着她婴儿肥的脸颊,“唐老幺,老子养你这么多年,你要不要脸,要不要脸?啊?”
吕易被当做画布原本是紧绷的,现在却突然“噗嗤”笑开了。
唐子豪:“你笑什么?看见老公也不要这么兴奋。”
唐欣阴鸷着,完全把他“老公”两个字无视了。
吕易:“谁笑你,我笑你妹妹。”
“哦,你是该笑她,她整个就一本活的十万个冷笑话。”
“不是,我是说她……你过来。”吕易把唐欣搂在怀里,“她有点傻得可爱。”
唐子豪:“……”
“我也有个妹妹,不过她在新疆待久了,跟黑炭似的,比我还黑。我户口在老家,就转学过来了,她却一直在那边,也是因为这个,家里人都走不开。我原来也喜欢这样逗她。”
唐子豪难得听他提及自己家事,显然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他粗暴地把唐欣往旁边一拎,命令道:“差点以为你是独生子女了。想什么想,我妹妹可不就是你妹妹么?小崽儿,这是你亲哥哥,快喊哥哥!”
☆、插曲
唐欣还听得懂人话,知道她这个狗屁精大哥是有意打趣她,顺风顺水地遂了他的意,贴着吕易的耳朵连叫了好几声哥哥。
吕易跟唐子豪在一起久了,也是得到了真传,早就失了他那副看谁谁不爽的架子,亲切地摸着唐欣的黄毛脑袋,像在安抚一条流浪狗一样。
唐子豪脸一垮,差点没有当堂发作。
吕易和蔼地笑了笑,说:“厨房里还有菜。”
“吃,你他吗就知道吃!唐老幺,给老子盛饭去!”
唐欣:“不去,你那么有本事自己怎么不去?”
“……”
蓝颜祸水,真的是蓝颜祸水,跟了自己几年的姑娘啊,就这么被撩反水了。
唐子豪:“小崽儿,我记住你了,”他恶狠狠指着唐欣的鼻子,“我看就算是人贩子,人家给你颗糖,你也愿意跟人家走。到时候被野狗拖荒山吃了也没人管你。”
他这句话本非出于无意,说淫、荡点不过是要给吕易卖个萌,讨点喜罢了。可他没想到,一个月之后他搬着大包小包回家准备和亲戚朋友们寒暄的时候,闫二婶首先找到了他。
唐欣真的不见了。
。
到城西火车站的时候,唐子豪还不肯放开吕易的手。后者也没有愠怒,把另一只手按在他的手背上,热量穿透手套而来。
唐子豪震了震,莫名觉得吕易这个时候——温柔得要命。
“不回新疆的话,过年也来我家玩玩。”唐子豪偷偷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这个亲密的动作在别人看起来像是无意,因而没有吸引过来多少年目光。
不过他们的手牵得光明正大,吕易稍稍错愕,把他的手松了。
“有空会来的。”
“你寒假还能有课吗?”
“有项目,去北京参加联谊,再回去可能要耽搁点时间,怕赶不上,拜个晚年可行不?”
唐子豪一字不坑,转身就走。
“诶,你干什么?”
唐子豪回头冲他微笑:“要检票了老哥。”
这一趟火车挤得前无古人,唐子豪幸亏东西不多,一个小箱子勉强塞下,除了自己这个人身上就带了些现金和手机。
他坐火车的次数用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同乡有些同龄人在大洋彼岸的过圣诞节的时候,他还在土里抠泥巴。
那时偶尔在暑假能坐两三天硬座,坐得双腿水肿,一摁就能摁出一个鲜明的印子,就为了去唐爸打工的城市转悠转悠,他可以感恩戴德一年半载。
直到有一天唐爸彻底放弃了自己农民工的身份,选择在P县做点小生意,过过粗茶淡饭却不至于背井离乡的小日子。
唐子豪就不愿意了,因为经济从原本的不富足变得更拮据起来。小娃娃有点攀比心理在成长道路上是一个不可或缺的过程,唐子豪也不能例外。
只是碍于父母安于现状,连带也让他的攀比心理能不到释放,不是克扣他的零花钱就是干脆不给。
记得有一次寒冷的下午,唐子豪很幸运地没有带伞,刚出校门就被淋成了落汤鸡。
小卖部的老板热情问他需要什么,他说不要,那老板可能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气无力地“哦”了一声,便又开始数钱。
想想,一个不过十岁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