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自己。”他温柔道,“我知道你的所有想法,你想要问的问题。你知道的东西我肯定知道,但我知道的,你不一定了熟于胸。”
唐子豪有一种被当做猴耍的感觉。
总有凉风从窗子里灌进来,唐子豪打了个寒颤,没头没脑问:“天神下凡,我以前是不是认错你了,仲二哥原来知道得这么多,还真是有趣呢。不对,叫错你了,我可能从来没有认识过你,你不是仲二,不止是因为你不叫这个名字,而且因为这个角色,只是由我虚构出来的,对吗?”
他伸手往仲二那里一抓,果然,扑空了。
“你他妈还真的会消失??!卧槽!这是什么次元?大哥,行行好,放我回去。”
“门就在那里,有本事自己去开。”
“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要是能打得开……”
“卧槽,还真的打不开。”
唐子豪手不去触碰那扇门的时候,一切正常。一旦皮肉挨着了,整个门扇连同窗户一起变成稀薄的一层,就像被刷在墙上的油画一般。
而如果再次放开,诡异的现象又会重演。门把再次长了出来,门扇再次显得立体,窗户也透得进来风了。
“这是什么巫邪术?”
“梦里你问了同样的问题,我想已经有人给你回答了。”
“???诛心?”
“没错,只此一家,别无仅有。”仲二不禁把头仰高了一些,仿佛那是什么值得吹嘘的荣耀。
“鬼扯,什么都是鬼扯!”
“不信就算了,不信你永远别想从这里出去。”
“不行老子直接推了墙。”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了,而且你能保证外面是什么吗?如果外面有一千道一万道墙,你还想凭一己之力推倒吗?”
他沉声道:“你应该还没忘,唐华英说过,鸡血抹在竹管上,拿竹管扎人的时候,是要默念你的愿望的。”
唐子豪哭笑不得,索性陪他瞎搅和:“要真是那样,我现在没有我那神仙大哥的竹管,最主要的,连愿望都没有。”他突然放慢了语速:“我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钱?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那你可以想想你的家庭,你不希望有个支离破碎的家庭对吧?”
“阖家团圆当然一直是我的梦想,不过也只是梦想罢了。算了,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人家老夫老妻互相看不惯,我也不能让他们总憋着。让谁都不爽。”
仲二认定了他坚定了此种想法,没有强迫他。
“唐子豪,你不需要那根竹子。你早就身在竹子之中,是什么东西把你带进来了?你得想着出去。”
“什么?”他望着周遭的墙壁,“你不会说这就是我那半仙大哥帮忙开光的圣物?你是要我以头抢墙?”
“聪明,孺子可教也。”
“不可能,等下辈子吧。”
“我相信你会改变主意的。还想听首曲子吗?我时间不长了。你得明白自己要什么。”
“那好,可以点歌吗?”
“当然可以。”
“那我要……”
他思索了半晌,觉得叫得出名字的不是矫情就是粗糙敷衍,摆了摆手,示意:随便吧随便。
仲二微微欠身,手指捻了长笛……
☆、诡梦(四)
“诶哟喂,小伙子,你可看着点路!”一个大叔叫嚷着,把手在唐子豪的新单车上蹭了蹭,乐道,“这可得花不少钱吧,摔坏了就可惜了。”
“……”唐子豪毛骨悚然地见车身上被覆上一层浅浅的油光,不怀好意咬牙道,“你给我把手拿开。”
在这条老街上想这样踩轮子上课的不是个例,正巧这么说着,一个身着蓝色校服的少年跌跌撞撞地扶车停在了步子,在一栋居民楼底下把车靠好。
唐子豪不经意间瞥见少年的脸,而后那人做贼心虚一样把头颈一缩,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
紧接着又有人在身后拍了他一把,塞给他一截发凉的油条。
来的人是向行。
他笑说:“冤家路窄,那小子居然也住这里,唐哥,有你表现的了。”
唐子豪云里雾里地用硬邦邦的油条给了他当头几棒,很不满意他的招待,没好气地把东西塞到了他的领子里,直说:“这玩意儿味道寡淡,快给你爷爷换了辣条来。”
向行意味不明地笑笑,看准时机在他某处狠狠捞了一把,在他疼得以头抢地的前一刻飞也似的跑掉了。
唐子豪笑骂间拾级而上。
隔壁门外的鞋架上摆放着几双造型如出一辙的运动鞋。
“果然是冤家路窄呢。”
他敲了门。
仿佛是一个世纪后,那扇门后的主人真容才显露出来——吕易。
吕易黑黑小小的,他那双眼睛同样黝黑,却在暗处发光,直让人一愣一愣的。
他颤巍巍道:“你找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