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相识,徐温阳自认比徐云深要早得多,当然了,大家最开始是在母亲肚子里认识的这毋庸置疑他是指长大以后再重逢,那时他和京窈都是十七岁。
徐温阳不喜徐家的一切,对亲情淡薄,对家人冷漠,一个总是不回家的父亲,一个思念妹妹而精神失常的母亲,还有一个全身上下都惹人讨厌的徐云深。
偶尔,徐温阳也会想,如果小妹没有走丢,那他们家是不是就是另外一番情形。
他也希望小妹能早日被找到,所以当警察的理由里有一半是因为这个,而另一半,是想再见到京窈。可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小妹竟然就是京窈,他的两个愿望令人震惊的重叠了,也可笑的覆灭了。
徐温阳一直记得初初见到京窈时是一个夏天,她穿着白背心、牛仔热裤,双肩又窄又平,锁骨清晰可见,背着一个墨绿色书包,手腕上有一段褪色的红绳,大概是从庙里求来保平安的,她很白,比她手里拿的牛奶冰糕还白,但眸子黑白分明,里面像是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看着人的时候虽然没有在笑,却很容易掉进她的眼里。
徐温阳还没想好怎么上去和她搭讪,就有几个混混过来找茬。
是前几天被他揍过一顿的收保护费的,今天竟撂了不少人过来。
妈的臭小子卧槽这什么玩意!为首的混混突然被什么给砸到了眼睛,愤怒地抹了一把,发现是冰糕。
不仅是混混,徐温阳也愣了一下,紧接着一个混混就被人一脚踢飞了出去,京窈闯进了人圈里,趁他们都没反应过来快速地揍趴下几个人,然后一把拉住徐温阳的手飞奔而去。
她手心的温度是如此灼热,和她冷酷的外表并不相衬。
两人一起被追杀了好几条街,最后躲在一个荒废的桥洞下面才躲过了那群人。
徐温阳喘着气,看着皱着眉的京窈,不自觉放轻了语气:为什么救我?
我也不知道。京窈眼里出现些懊恼,像是疑惑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你就当我吃多了没事干吧。
她剧烈运动以后脸色红润得紧,眸子也更水灵了,些许额发被汗水打湿,低头喘气的样子莫名让人觉得她像是琉璃一般美好易碎。
徐温阳就这样看呆了。
京窈缓了缓才道:对了,我叫京窈,你叫你怎么了?她疑惑地看着他木讷的样子。
没事、没事京窈?是哪个京,哪个窈?
北京的京,窈窕的窈。
京窈,果然和她本人一样唯美。
徐温阳脸上藏不住笑意,脑子却飞快转起来,最后对她道:你好,我叫申君。
他不喜欢徐家给他取的名字,而且这次他是离家出走,不打算再回去,最重要的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以后他就做申君好了,他想待在京窈的身边。
这是第一次见面他就决定好的事。
***
夜半时分,京窈察觉到有人进来了她的屋子,她本就一向警觉,此刻反应极快地抽出枕头下面的匕首,毫不犹豫刺向来人,几个回合后那人无奈地说:是我。
知道是你。京窈冷声道:就算是你,半夜闯我房间,我也该杀了你。
徐温阳笑了笑,握住她手腕的手放了下来,在黑暗里张开双臂,杀吧,我就在这里不退后一步,在你杀了我以后,在你心里我就能比徐云深更重了,死人可比活人高贵对不对?
演甄嬛传呢?京窈将匕首插了回去,重新放到枕头下面。
徐温阳啧啧道:你这好梦中杀人的癖好还没改呢。
再不滚,我就好梦中吃人。
可徐温阳不但不滚,反而上前一把抱住她,牢固到京窈挣脱不开的地步。
徐温阳,放手。
我要是放手,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们早就没机会了从当年你没有出现起,从知道你是我哥哥那天为止。
我不认。他力气大到几乎捏碎她的骨头,咬牙道:我当年没有想失信你,但我的确食言了,所以我不辩解,可说你是我的妹妹,我就是不认!
这是不争的事实。
去他妈的事实,我要和你在一起谁都阻止不了,我不做警察,不当徐家人,从今以后我要去哪没人再管得了,什么兄妹,只要没人认识我们
京窈平静地打断他:不是别人,是我自己。我没办法当你是个普通男人,你是我无疾而终的初恋,你是我的二哥,我们血脉相连,不能跨越。我也不想跨越,你明白吗?
徐温阳的眸光熄灭下去,心中无限说不清的滋味上涌,他笑了一声:我问你,如果今天是徐云深站在这,你肯不肯和他远走高飞?
只要你们还是我的同胞兄长,我的答案就不会变。京窈说到这个地步觉得已经够了,已经浪费了她大半辈子的耐心,于是冷声道:走吧,现在离开我的房间,明天就离开越南回去,我给你安排渡轮她话音未落,一股眩晕就袭了上来。
徐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