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死前会这样想呢?”金妮继续说。“他身边所有人都被杀害,如果他知道他没听我的话就会安全呢?”她浑身颤抖,又发出一声抽泣。
她还没反应过来,德拉科就将她抱进了怀里。她将脸埋在他的长袍里,他的胳膊保护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她不在乎了。她不在乎他的书桌上有一张她的照片。她不在乎他对她有种深深的痴迷,她不在乎他正在碰她。她只能屈从于他带给她的安全感,就这么大哭一场。
他抱住她颤抖的身体,金妮拼命抓着他的长袍。她以为她能应对再次见到她的家人。她可以每天看他们的照片;记忆为何如此不一样?她开始后悔选择了那个记忆。如果不是他们被害的那个晚上,会更容易一些吗?那晚离开家人的愧疚令她又流出了新的泪水。德拉科说得对——如果她留下来,她也会死,可这样一来,她的家庭就完整了,就像她对珀西说的那样。
她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些念头。疑问涌入她的脑海,那是他们死后,她从没想到要问的问题,而这全部指向抱着她的那个人。
金妮松开德拉科的长袍,微微后退,看着他的眼睛。“你知道吗?”她问。“你知道我的家人要死吗?”
德拉科沉默地看着她。他放开了她,让她觉得软弱无助。“真的重要吗?”他最终说道。
金妮打着哆嗦,他的问题令她知道了答案。她吸了口气,让自己不要再哭了。“回答问题,德拉科。你知道我的家人那晚会被杀害?知道我也会死吗?”
这次,德拉科躲闪着她的目光,他逃避的眼神确定了她心中的恐惧。她早就应该想到,或许她在马尔福庄园的第一天晚上,她得知是他害得哈利被俘和死亡时就应该想到。还有不久之前,她听说他杀了赫敏,他可能还折磨或杀害了许多她所爱的人。
她的悲伤和愧疚立刻被愤怒取而代之。她生命中的一切都被毁了,而德拉科一直与死亡和毁灭相伴相随。他说他赢得她是为了折磨她,也许他说得没错,因为此时此刻,与这个毁掉她爱的所有人的人如此靠近,让她生不如死。她的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她将手握成拳头,瞪着德拉科。他一定感觉到了,因为他终于看向了她的脸。
“金妮——”
金妮扬起手,打了他一巴掌。他的脸偏到了一边,她看见他震惊的表情和通红的脸颊,知道她伤害了他,但是这不够。一巴掌不足以让他感受到他让她遭受的每一点痛苦。金妮一遍又一遍地用拳头捶打着他的胸膛。她想对他尖叫;她想告诉他自己有多恨他。可她只能伤害他,而她从中得不到一点宽慰。
她打得疲累了,这才发觉他没有阻止她。他没有用手将她推开,或试图挡住她的拳头。他只是跪在那里,一言不发地承受着她给予的一切。当她意识到,再多的捶打和巴掌也不能让事态变好,眼泪又落了下来。她感觉到德拉科又将她抱进怀里,她只能放弃挣扎,趴在了他的胸前。
她紧紧抓着他,哭声逐渐消失。她为他所做的事情而憎恨他,她为从他身上寻求安慰而憎恨自己,可她只有他了。他让她身边的人都死了,让她只有他了。
眼泪渐渐止住了。金妮在他的长袍中吸了吸鼻子,发现她的眼泪把它洇湿了。她知道自己已经没事,或者至少比刚才好多了,就放开了德拉科。他也松开了她,看着她擦着眼睛和潮湿的脸颊。他的沉默令她紧张,但她同时也欣然接受。
她还没来得及感到尴尬,德拉科就站了起来,对她伸出手。她握住了他的手,他们都站起来后,金妮看向了冥想盆。“我还想看一段记忆。”
德拉科摇了摇头。“不行。你今天已经受够了。”
“所以再看一些也不是坏事。”金妮说。“我就是……我需要宣泄出来。我见到了我的家人,这比我想象中更令人撕心裂肺,但我仍然见到了他们,也接受我不会再见到他们了。我觉得就算我想,我也见不到了,尽管很难,可这就是我的结局了。”她停下来,吸了口气。“我需要见到最后一个人,然后我会保证,我再也不会靠近冥想盆一步了。”
德拉科凝视着她,然后回到了盆边。“你会保证?”他问。“而且再也不会提起他们的名字?”
金妮咬着嘴唇,但还是点了点头。“我只是需要做这一件事。然后就结束了。”
德拉科盯着冥想盆,沉默半晌,然后叹了口气。“那就做吧。但是我不希望是另一段与你家人有关的记忆。我觉得你承受不了了。”
金妮点点头,走到冥想盆前。她将魔杖尖放在太阳穴上,思考了一阵,抽出一缕银丝,将它放进盆中。德拉科还没机会看到它是什么,她就抓住他的胳膊,触碰了液体。
他们落到了一个通风良好的黑暗房间。有水的味道,但是据金妮所知,周围没有水。德拉科用手摸索着她的胳膊,想找到她。“我们在哪里?”他问。
金妮正要开口回答,一个小火坑里燃起了火,照亮了房间,或者说照亮了这个狭小的房间。房间里有一张单人床和上面铺满羊皮纸的书桌。墙上挂着地图,但是墙壁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