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切重新开始,除了我后退了两步。之前,我还能在远处看你,你根本不知道。这是一个秘密,没有风险。之前,我还能确保自己永远不靠近,但是我——我们——越界了。你过了一阵才意识到,一旦跨过那条界限,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我们亲吻之后,一个月过去了。那段时间里,你没怎么看我,甚至不知晓我的存在。每当波特和你的哥哥跟我发生冲突,而你又在附近,你要么消失,要么躲避着我的眼神。我不知道这是出于憎恨还是恐惧。”
一定两者都有,金妮想。她能想象得到,她主要是憎恨自己,而她想怪罪于德拉科。她也许自责了好几周,不仅想忘掉德拉科吻了她,还想忘掉她的回吻。那一吻使她失去了一些自我。或者是她所认为的自我。
“然后发生了什么?”她问。她的声音很轻,不再有玩笑或戏弄的语气了。她必须知道是什么驱使她来到他身边,超越了一个吻,超越了她所捍卫的一切。
德拉科一时间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看她。他的目光似乎没有落在任何东西上,只是看着虚无。
“是我父亲的死。”他最终说道。
金妮困惑地皱起眉头。她用毯子遮住胸前,坐起来看着他。“你在说什么?我不记得——”
“你不记得他的死亡,至少不太清楚。”德拉科抬头看着她说。“当然,你知道他死了,但是可能从没想过具体细节,或这件事为什么对你来说这么模糊。它与我们的联系太紧密了——与其他的记忆有关。”
她想,这就说得通了。她会在意一个敌人是怎么死的?在战争期间,虽然她痛恨死亡,厌恶死亡,可是每一个食死徒的倒下都会让她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们越少,对凤凰社就越有利。她从没听说他们是怎么死的——哈利一直认为他在保护她,不让她知道真相。她只是模糊地知道卢修斯死了,而她觉得很庆幸。
“如我所说,我们接吻的一个月后,发生了一些事。”德拉科说。“吃晚饭的时候,我发现——所有人都发现了,”德拉科清了清喉咙。“他——卢修斯去执行任务。黑魔王想让他绑架部长。卢修斯对那里了如指掌,很轻松就能潜入魔法部。可是他到那里时,你们的人已经在等他了。”
他说“你们的人”的语气让金妮瑟缩了一下。他说这话时并没有愤怒或憎恨,但是她觉得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有的。这是一种谴责,将她与他分开,去了一个她注定要去的地方。那里不会有金妮和德拉科;根本不应该有他们两个可以在一起的世界。那四个字甚至更清楚地表明,他有他的人、他的立场、他的信念,而她也有她的,他们两个永远不可能达成一致。可是他们还是走到了今天。
“那部分是保密的。”他说,避开了她的目光。“直到第二年,人们意识到战争迫在眉睫,才被披露出来。夜间《预言家日报》只说卢修斯·马尔福在魔法部死于未知原因。”德拉科发出刺耳的笑声,让金妮如芒在背。“他们假装他是因病而亡,好像我的父亲就那么虚弱。”
令她担心的不是德拉科阴沉的表情。“你——你在报纸上发现的?”
他看向她,他的眼睛又有了焦距,仿佛她的声音将他拽出了迷雾。“这正是你来到我身边的原因——怜悯。”他说。
金妮脸红了。“我不是故意——”
“是怜悯。”德拉科打断了她,“是怜悯让你终于全无憎恨地来见我了。”德拉科翻身仰面躺着,将手枕在脑袋底下,看着天花板。“我发现我的父亲死了时,大礼堂所有人也都知道了,在那些注视和窃窃私语中,我只是看到,你的眼睛一个月以来第一次看向了我。我知道波特和你身边的所有人都很高兴,又少了一个需要担心的食死徒,大礼堂越来越吵闹,看着我的人越来越多,你就那样看着我。我整个月都希望你可以看我一眼,是我父亲的死亡终于让你这样做了。
“你一直看着我,直到斯内普过来找我。他把我带到他的办公室,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我,我的母亲想让我明早回家参加葬礼。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德拉科看着她的眼睛。“我听着他是怎么死的、他的葬礼和这一切的事情时,我一直在想,你终于看我了。我知道那是出于怜悯,可是这能使我免于失控。”
金妮不知为什么,但她的眼中满是泪水。她将膝盖抱在胸前,遮住了身体。“然后呢?”她说。
“你找到了我。”他说。“我不知道你怎么找到的——斯内普把我带到一个私密房间,让我一个人待着。我甚至不知道这个地方,但你还是找到了我。”
金妮知道,只有一个办法能找到一个隐藏的房间——活点地图。那就意味着她翻了哈利——她的男朋友——的行李箱,从他那里偷走地图,偷偷去见她最不应该见的人。德拉科也许觉得这是出于怜悯,可是要让金妮那样做——她知道在那一刻,她已经代表自己做出了决定。
“你刚到的时候手足无措。”他说。“你似乎很惊讶——不是因为跟我单独在一个房间——而是你竟然找到了我。我就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