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正要往前走,但却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她。他转身朝她走了过来,金妮一时之间觉得很害怕。他走向她时,她看见了一个只知道憎恨和死亡的男人;一个丝毫没有悔恨和愧疚的男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看见了一个杀了他从小认识的朋友,却毫无悔意的男人。
但是,德拉科用手捧住她的脸时,她觉得她的身体冷静下来了。她一看向他的眼睛,恐惧就消失了。他有着杀人犯的脸和身体,但是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你还好吗?”德拉科问,仔细检查她的脸和身体,看有没有受伤。
金妮没有说话。她当然很好,她想。德拉科又一次救了她,不管他付出了什么代价。再过多久,德拉科就会为她牺牲一切?她握住了他的手。“你呢?”
他立刻露出了看着潘西尸体时的表情。金妮在战争期间经常见到这种面具,人们会为了麻木他们的情感和思想而戴上它。金妮这才知道,不应该问这个问题;人们战斗,但是他们不愿记起。德拉科那方已经胜利了,但他仍然在战斗。一个人能承受多少?
金妮的脑海里涌起许多念头。德拉科怎么知道她在这里?他遇到了什么事?他还好吗?弗林特——
“弗林特还在这里。”金妮说,拿出了魔杖。“他在等潘西结束。”
“我们走。”他回答。德拉科握住了她的手,金妮跟在他的身后,他们举着魔杖,开始穿过走廊。他们每经过一扇门,德拉科都会低声念出一道咒语,等待,然后走向下一扇门。每走一步,每经过一扇门,都让金妮更加焦虑。她想抓紧德拉科的手,跑向大门,逃离危险,但是她知道他为什么要搜寻每个房间。德拉科要找到弗林特,然后杀了他。
“屏障又恢复了吗?”金妮查看着身后,轻声问道。
“对。”他说。他停了下来,检查另一个房间。“潘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听到德拉科提起潘西的名字,金妮盯着他的后脑勺,他怎么能那么轻松地说出她的名字,好像他根本没有结束她的性命。“她什么都知道。”金妮说。“我们的事。她什么都知道。”
德拉科停下了脚步。他们站在黑暗的走廊里,唯一的光线来自他们的魔杖顶端。金妮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为什么要告诉他?潘西告诉金妮,她知道这段秘密关系的全部真相时,金妮也曾想过德拉科是否也应该知道。她暗自觉得他应该知道,这样就可以向他表明,他不是不可战胜的,尽管他小心谨慎,做出了牺牲,人们还是可以发现他们。他们永远不会真正安全。不过这就是她的后半部分理由——让他知道,他为之努力的一切总有一天都会被毁掉。他的计划不是已经失败了吗?有多少本不该死去的人死了?他把诅咒搞砸了吗?德拉科计划了多久让金妮重新爱上他?
德拉科沉默了。通过最近与他的相处,金妮看得出来他很紧张。“那她死了倒是一件好事。”
他的话让她打了个冷战。他的语气与之前的眼神一样——冰冷无情。金妮松开了他的手;德拉科没有阻止她。她知道他救过她许多次,她很感激。但是她怎么能站在这里,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的举动,就这样全盘接受呢?她努力回想着战争之前的德拉科,想证明他并不总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人犯;他的身上一定有更深沉、更伟大的东西,使她爱他胜过一切。她知道他在战争期间杀害卢平和她的其他同伴时,她还和他在一起。她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才让她忽视了他的罪孽?她如何看待自己爱上了一个与她的立场背道而驰的人?
失去了德拉科的触碰,金妮才意识到走廊里有多么黑暗可怕。不仅是暗影,还有等着她的东西。她真讨厌自己在谴责德拉科的同时还需要他。这不是让她比他更糟糕吗?
“我们在浪费时间。”德拉科喃喃道,继续往前走去。
金妮跟了上去;虽然她现在情绪复杂,可现在不是固执的时候。他们每经过一扇门,金妮都会松一口气,同时也感到焦虑。她不想再见到弗林特;她不能再目睹德拉科杀死另一个人。但是如果弗林特不死,她和德拉科就会有生命危险。金妮的思绪停下了。她知道这就是德拉科做所有事情的动机——只要她最终能活下来,他会拿任何人和任何事冒险。
她应该为他所做的一切恨他,还是应该心存感激?
他们检查了到楼梯的所有房间,然后停了下来。“如果他离开了呢?”金妮轻声说。“也许他看见你和——”
德拉科摇了摇头。“如果他看见我,早就袭击我了。”他说。他看了一眼金妮。“弗林特的人生就是要得到他想要的,而他此刻想要的是你。”
金妮打了个哆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停了下来。她想感谢他,却说不出口。
“卢娜。”他说,金妮倒吸了一口气。“她让猫头鹰给我送信,告诉我她偷听到了他们的计划,你处于危险之中。”
“卢娜。”金妮说。“她没事吧?她在哪里?”金妮能听出自己声音中的惊恐。她一知道自己被设计了,卢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