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想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泰迪承认。“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家族秘密。没人会讨论这件事。我觉得没人确切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在场的几个人知道。”
“但是魔法部让你填写这份报告吗?”
金妮从来都不在乎那些与西里斯和她打过交道的缄默人。他们在寻求知识,但是也具有侵略性。他们像西里斯一样对金妮隐瞒实情。那天晚上之后,他们就发生的事情审问过她。她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们。她只记得她当时很冷,很害怕,直到金斯莱下令释放她,她才得以离开。
不过泰迪并不是她面对过的缄默人。她只希望他最终不要决定成为一个缄默人,可是她知道,在西里斯和金妮发生那么多事之后,他一直对这份职业感到着迷。
“只是一份标准报告。”他赞同道。“如果我没发现他们目前没有记录在案的内容,他们似乎不会太不高兴。”
她朝他点点头,让他继续说下去,她注意到,他小心斟酌即将要说的话时,那双棕色眼睛有多么锐利。
“我小的时候,”他慢慢说道。“我记得许多你和西里斯叔叔的事……你们两个从来不一起出现,但是你们总是和我的父母在一起。这么多年来,我听说过你们之间在最后一战之后的点点滴滴。但是没人确切知道——我的意思是,我觉得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金妮叹了口气,拂去了从发髻散落到脸上的卷发。泰迪谨慎地看着她。
“那天晚上,神秘事务司的那晚。”泰迪说。“我爸也在那里,他不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莱姆斯当然不会,金妮笑着想。他怎么能呢?
“我们都是家人,对吧?”他向前俯身,看着她的笑容。“西里斯叔叔和你……你们两个是我认识的最勇敢的人。我希望长大后能成为你们。”
金妮看着她的教子,觉得心脏收紧了。有很长一段时间,泰迪都是她人生中的唯一一个孩子;他曾经被视为新的一代,新的希望。他听着战争和重建的故事长大。他听过大家低声讲述每个人都受到了怎样的影响。最终是他来问她那晚发生的事情,金妮并不感到惊讶。神秘事务司的那晚改变了一切。
但是她怎么可能解释;有些事情连她自己都不太明白,只有理论才能解释得通吗?
“你知道基本的故事——”
“西里斯叔叔落入帷幔,在最后一战之前回来了。”泰迪点着头说。“他失踪了很多年。你救了他。然后过了几年,他重新进入了帷幔。”
金妮永远不会忘记那天晚上的惊慌,不过那是她鲜少记得的几件事之一了。
“他为什么回到帷幔里?”
金妮无助地耸了耸肩。
“他病了。至少缄默人是这样告诉我们的。你看,泰迪……知道西里斯重新进入了帷幔,你的哈利叔叔、你爸爸和我都去了神秘事务司——”
“你们怎么知道的?”
“我们不知道。”
这是真的。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三人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的记忆越来越模糊。现在,十五年过去了,除了西里斯重新进入帷幔,几乎没人知道他们那天晚上为什么去神秘事务司。没人清楚他们怎么知道他又进去了。甚至将那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记录在案的缄默人,也不清楚这三个人是怎么知道要去营救西里斯的。
“西里斯叔叔为什么会生病?”泰迪问道,在羊皮纸上做着记录。
“缄默人说是他第一次进入帷幔的影响,是一种持续性的魔法。”
“你也病了吗?”
金妮摇了摇头。
“我不记得。”
泰迪歪着脑袋。
“我不记得你生病过。”他眯起眼睛回想着。“为什么他病了,而你没病?”
“泰迪。”金妮有点恼火地说。“关于帷幔,我们有许多不知道的事。这些问题很多我都答不上来,所以从来没人和你说过这些事。”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我一直以为大家都不告诉我,是因为我只是一个孩子。”
“我们没有答案给你。”
一阵沉默之后,泰迪前倾身体,准备继续提问。
“你第二次去救西里斯叔叔那晚,发生了什么事?”
泰迪说出西里斯名字的语气都表现出他有多么喜爱他的教父。金妮低头看着桌子,咽了口唾沫。外面爆发出一阵笑声,但是这并没有让金妮平静下来。每当她想起神秘事务司的那晚,她就恐慌不已,心脏开始狂跳。她经常会觉得仿佛有一只冰冷的手抓着她,把她身体里灌满了冰。
“我不太记得了。”她抬头看着她的教子,诚实地说。“我记得西里斯——他不见了。我们以为他可能没有重新进入帷幔……但是他确实进去了。我记得这个。”
他不见了,他不见了。她喘不过气来,他又不见了——
她说话时,泰迪屏住了呼吸。
“我记得哈利和莱姆斯坐下来聊天,互相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