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怎么原谅自己?
她紧紧抓着怀表,慢慢坐了起来,她的头发落在脸上,挡住了汹涌而出的泪水。
她要杀了他。
* * *
汤姆走出浴室,把毛衣套在身上,他很多年都没觉得这么舒适惬意过了,他摸着湿头发,打量着凌乱的房间,从桌子到床边散落了一地东西。
书桌旁边的地上有一些书,床边都是衣服,他只能踩着许多曾在衣服上的扣子去洗澡。
他用咒语打扫了房间,然后坐在沙发上,把靴子从下面拽出来。
汤姆醒来时,花了很久才发现金妮没在他的身边。他伸出胳膊在床上寻找她的身体,但却只发现了她的枕头。汤姆希望他醒来的时候,她能在他的身边,不管怎样,他都喜欢她在他的身边,但是,在他们做了那样的事后,他以为她会留下。现在是清晨,她可能饿了,去厨房了,所以他没有多想。
他半睡半醒地将她的枕头拽了过来,嗅着上面属于她的味道,之后,他去洗了澡,冷水落在他的身体上,让他颤抖。
他边系靴子,边听着楼下的动静,比如锅放在炉子上的响动、水壶的声音,甚至是收音机里传来的可怕麻瓜音乐,但他什么都没听到,只有沉重的寂静。
他花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他独自居住于这空荡商店的声音。
他走下楼梯,在厨房门口停住了。
空的。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十分气愤。
她在哪儿?
他知道,但他不想接受。她不敢……
他走进厨房,四处寻找,想看看她有没有给他留下告知去处的便条;他甚至打开他放在桌上的书,抖动书页,但里面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他一边走回阁楼,一边嘟哝。他走到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书翻看,又掀开被子,徒劳地希望她在这里留下了便条,他不想早早肯定这明显的结论。当他来到书桌旁,看到上面的钱袋时,他终于放弃了。
气愤变为愤怒,他在房间里乱转,猛地将桌上的一切都扫到了地上,书、树叶、羽毛和墨水瓶四处乱飞。他用拳头拄着桌面,深吸了一口气,她竟敢这样一声不响地离开他。
现在,他想起来她那边的床有多冷,说明她已经走了很久了。
他甚至没发觉她下了床,他明明是一个浅眠的人。
汤姆不知不觉地唤醒了他咬她时注入的原始魔力,它将他们的灵魂束缚得更紧密了。他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让魔力回荡在他周身,通过这股魔力,他总能知道她在哪里。
“破釜酒吧。”他咬着牙说,将桌子掀翻在地,然后飞速走向床边。他在叠好的衣服中翻找魔杖,她那该死的衬衫和裙子都落到了地上。汤姆冲下楼梯,向壁炉走去,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抓起一把飞路粉,碗被碰掉在地,在他的黑裤子上留下了浅绿色的痕迹,但他没有在意,只是把飞路粉扔进快熄灭的壁炉,让它腾起了碧绿的火焰。
汤姆将魔杖塞进袖子,穿过酒吧,爬上通往客房的楼梯。他没有注意指引她位置的那股魔力,而是想着要找到她,操纵她,让她知道他有多么不快。
他抓住门把手,准备冲入房间,却突然停了下来。汤姆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又退了一步。
他到底在干什么?
汤姆又后退一步,猛地吸了口气,摇了摇头。他屈从于他的冲动,他失控了……而这都是为了她?他几乎认不出此刻的自己了。
她不配。
他慢慢穿过走廊,将魔杖收了起来,思考着自己在这里要做什么。
“你还好吗,汤姆?”身后有一个声音说道,他在壁炉前停了下来,吓了一跳。
“邓布利多教授!”他将要掏出魔杖的手收了回去。“没事,新年快乐。”他友善地笑着说。
“噢,谢谢你。”邓布利多说。“我与我的弟弟和一些朋友在这里过的夜,平静又美好。”他笑着调整了一下鼻子上的半月形眼镜。“我现在要回家好好睡一觉了。”
“啊,那我挡路了,抱歉。”汤姆笑着走到一边,为邓布利多让出了壁炉。
“金妮小姐怎么了?”他站在原地问道,汤姆假装困惑地看向他。
“她半夜过来要了一个房间,脸上带着要休克一样的表情,而你……你看上去十分苦恼……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汤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没什么,先生。”
邓布利多歪着脑袋,小心地看着他。“你没有伤害她吧?”
汤姆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邓布利多问他的衣柜里有什么。他受到了威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