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瞧出异样。”怎么?他想找我麻烦?”
“我私下找过王团练的管家打听,他言语中透露,王团练知道是少爷调戏公子的美婢才出事,在家里大发雷霆。”
“朝王少爷发火?”
秦桧摇了摇头。”是朝公子发火。那管家说,为了一个奴婢酿成这等祸事,直接打杀了便是,公子如此护短,好不晓事。公子若不舍得杀就送到府中伺候少爷,事平了再还给公子。”
程宗扬火冒三丈。”放屁!”
秦桧从容道:“在下知道公子定是不肯的。昨日开市,我找牙人买了两名出色的婢女,公子明日赴宴,我便把人送去。”
程宗扬暗道:不如把卓贱人送给他!凭卓贱人的手段,要不了两日就弄死那小子!但这事程宗扬只是想想,也没有当真。
“息事宁人也未尝不可,王团练若是接了,往后两不招惹,拉他下水的事不用再提了。”
“是。”
秦桧顿了顿,然后道:“还有件事,孟团长派了人来。”
程宗扬立刻站了起来,“在哪儿?出了什么事?”
秦桧道:“并不是什么大事,是鹏翼社的车马行到筠州开了分号,昨日才租下铺面,来了十几个人。”
“来的是谁?”
那名车夫走进来,摘下斗笠。程宗扬看了半晌,才从他眉眼的轮廓中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叫道:“俞子元!怎么是你!”
“程少校。”
俞子元行过礼,笑道:“在下的易容术还过得去吧?”
“什么时候化妆成个娘儿们让我认不出来,那才叫本事呢。”
程宗扬笑道:“江州那边恨不得一个人切成两个使,孟老大怎么舍得派你来了?”
“来的就我一个,其余的都是从其他分社调来的兄弟。”
俞子元笑道:“如今筠州生意好,换了筠州车马行的招牌来赚几个钱。”
程宗扬一听就明白,鹏翼社被宋国盯上,社里的星月湖旧部大都去了江州。
孟非卿怕自己的人手不够用,暗中派人来,换了名字在筠州开分社,一是方便自己行事,其次也是给自己安排一条后路。
如果在以前,自己会觉得孟老大过于小心,现在自己与云家安排的王团练结仇,倒要佩服孟非卿的谨慎。
有了这些得力的臂助,自己更多几分底气,即使与王团练翻脸,自己抱着金铢逃命,谏他们也追不上。
店铺本来只够五、六人居住,自己房里已经有了小紫和梦娘。这会儿又多了卓云君和申婉盈,哪里还有住处?
申婉盈还好说,卓云君那贱人却是时刻不容她脱离自己的视线,绝对不能把她放在外面。
眼下不是找房子的时候,程宗扬便让她们两个打地铺,又在房内拉了道帘子。
不是把她们两个隔开,而是避免被外面看到。
秦桧买的两名美婢留在牙人处,准备明天赴宴时直接带去。程宗扬打定主意没有去看,免得见了心软。如果因为王团练而坏了自己的大事,江州之战再拖延下去,死伤的都是自己的弟兄。孰重孰轻,自己还是清楚的。
吃过晚饭,程宗扬坐下来开始看这两天的帐簿。城南的粥棚和知州滕甫的赞许,给自己带来不少方便。
筠州人都知道程记粮铺的东家仁义,收粮价格比别处高出许多,买粮又是施粥行善的好事,已有几个大户人家来卖粮,这两日收了近三千石。
院子里堆的粮食不是来不及入库,而是库房已经满了,只能堆在院子里。
这三千石粮食都是按四百铜铢的价格收的,一共用了近六百金铢。
最大的一笔开销则是日昌行老板周铭业的一万石粮食。
原本说好三万五千银铢,十日之内再加一成;周铭业为了挣这一成利润,只怕年都没过,昨天传来消息说是备好了货,只等搬运。至于价格,以金铢结帐的话,只收一千九百枚。
程宗扬用笔杆掏了掏耳朵。手里一下子有了近两万石粮,用去近三千金铢。
这两万石粮食折一千多吨,若是全搬到粮铺,大家只好睡在粮食上了。要是直接从浮凌江运走又太过招摇,必须想个办法掩人耳目才好。
因为房间不够,自己只好找一间库房当作办公室。比起自己以前待过的现代化办公室,这个连窗户都没有的库房显得很寒酸,充作座椅的木箱也远远不如皮革座椅舒适。
但一想到屁股下坐着足足二百公斤的黄金,程宗扬觉得特别安心--单是分量就压倒世上任何一张豪华座椅,实在太奢侈了。
至于房间另外一角的箱子里则装着一批从江州带来的烟花。一是金铢,一是烟花,能不能在筠州打开局面就看这两样东西的威力了。
程宗扬心不在焉地拨了拨灯芯,正思索间,院外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
“阿弥陀佛。”
程宗扬停下笔杆,听着冯源趿了鞋子,“踢踢哒哒“地跑过去,拉开门就是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