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慈音一手拿着念珠手串,一手挽着拂尘,道貌岸然地从堂内出来。
小紫跟在程宗扬身后,只露出半张面孔。见到慈音,她的目光微微一闪,在慈音的拂尘和念珠上打了个转。
慈音只往两女身上看了一眼,目光便落在程宗扬身上,看着自投罗网的公子哥就像看着一尊金佛一样,两眼都笑成月牙:“公子终于来了,贫尼等候多日,还以为公子事忙,忘了此事,正准备往公子府上一行。”
程宗扬牵了牵唇角,“师太,你昨天晚上才来过好不好?”
“哎呀,庙里平安都靠金刚护持,如今缺了一尊,贫尼心急如焚,虽是一日之隔却如同三秋。”
心急如焚?是想钱想疯了吧?怎么没把你这个贼尼焚死呢?
程宗扬拿出钱袋,摆出一副羊牯的样子大剌剌地道:“在下这次来就是给金刚重塑金身,师太看需要多少钱?”
慈音眉开眼笑,“不多不多,二百金铢足矣。”
程宗扬拿钱的手停在半途。这贼尼笑成面团似的,一张嘴却是狮子大开口。
二百金铢,就是把四大金刚全修一遍也用不完啊。
程宗扬例落地收起钱袋,拱手道:“在下带的钱不够,还是改日再来吧。”
说完起身就要走。
“公子且慢!不知公子带了多少钱?”
程宗扬坐地喊价:“二十。”
慈音扼腕叹道:“着实是少了些……也罢,既然是公子一片心意,贫尼暂且收下。”
程宗扬心里哼了一声,取出钱袋。慈音双手接过,笑眯眯地道:“……剩下的请公子写张欠条。”
程宗扬一听就炸了,一把夺过钱袋。”老尼姑!你也太过分了吧!把我当凯子啊!二十枚金铢!你爱要不要!”
程宗扬态度坚决,声称修座金刚像要二百枚金铢,自己这冤大头也太冤了。
慈音好言好语说了半晌,也没让他添一个子儿,只好道:“那便二十金铢吧。”
程宗扬假意讨价还价,心里冷笑:骗我?小心死丫头把你的裤校都骗过来,让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师太,给我写收张收据。”
慈音讶道:“区区二十枚金铢,哪里便要收条?”
“二十枚金铢是平常人家一年的衣食,万一有人昧了我的钱,香竹寺的大和尚问起来,我好有个凭据。”
“公子既然是行善,何必这么斤斤计较?”
慈音嗟叹不已,但程宗扬毫不心动,把她对自己的惋惜之情当成耳旁风。
慈音见说不动他,只好道:“请公子稍等,贫尼这便给公子写张手条。”
一边唤道:“静善,给施主看茶。”
当日见过的美貌女尼从堂内出来,小紫一看到她,眼睛又是一亮;她用一柄羽毛扇遮住面孔,露出一双笑吟吟的美目上下打量那名女尼。
那女尼看到程宗扬怀中秾艳的美人儿,眼中毫不掩饰地露出鄙夷,冷着脸奉了杯凉茶。
卓云君穿得单薄,只能靠程宗扬的大氅御寒,身子紧紧贴在他臂间,加上她的妆扮怎么看都是一个水性扬花的浮浪娼妇。
程宗扬不介意对方怎么看卓贱人,但当日接了这名女尼的一颗念珠,手心肿了两天不说,连念珠也被慈音讨去,没得到半点好处,心里多少有些不愉快。
注意到静善的眼神,程宗扬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一手伸到卓云君裙内,在她档里捏了一把。卓云君叫了一声,身体像蛇一样在大蹩内扭动。
静善寒声道:“这里是观音佛堂,请檀越自重!”
程宗扬笑呵呵对怀里的美人儿道:“贱人,有人看你不顺眼呢。”
卓云君哪里看不出主人的心思?她妩媚地瞥了小尼姑一眼,咬着主人的耳朵,用小尼姑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那位小师太嘴上说得响,心里多半也想钻到主人的人怀里。”
她伏在主任的身上,吃吃笑道:“小师太要跟奴家争风吃醋呢。”
静善拿起茶杯朝卓云君脸上泼去。拿水泼卓贱人没什么,但冲掉她脸上的脂粉,露出真面目就麻烦了。
程宗扬挥起大氅挡住,叫道:“观音堂的尼姑要打人吗?”
慈音急忙从堂内出来,斥道:“这是贵客!哪里能得罪的?”
静善将茶杯损到一旁,转身离开。
慈音对这个徒弟似乎莫可奈何,换上笑容道:“公子息怒,巾㈱年少无知,还请恕罪。这是字据,请公子收好。”
庙里的金刚像好端端地会倒下来,别人只当是佛祖发怒,自己心里却是一清二楚。
真论起来,死丫头推倒金刚像,自己花钱重修也是应该的。但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人当凯子敲诈又是一回事。
程宗扬本来想借机大闹一场,让慈音灰头土脸,若能赖掉这二十枚金铢更好。
那个小尼姑好对付,自己略一撩拨就动了怒;慈音却是老奸巨猾。自己明知道她是钱没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