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了一个方案,目标是定川寨。
“筠州传来消息,常平仓被焚后,当地官员四处收罗粮食,最快也要十天才能送到烈山。”
孟非卿道:“现在宋军正从沿途的兵站调粮,大概能支撑到后方粮草到达。
侯玄,说说你的方案吧。”
侯玄起身,拿着一根细木棍,在会场中间的沙盘上指点道:“宋军目前兵力分配在三个营寨,金明前寨、金明后寨和定川寨。金明后寨是宋军的伤兵营,可以暂时不用理会。金明前寨是宋军主营,驻守的是捧日军左厢七个军和右厢十个军,除去空额,实际兵力接近四万。”
沙盘左侧是方形的江州城,向南十五里,是金明前寨。金明后寨与前寨相隔不过两里,差不多是连在一处。江州城右侧,东北方向,还有一座营寨,与金明寨主营遥相呼应。
“定川寨,目前共有十二个军,实际兵力在两万五千人以上,主将是龙卫军右厢都指挥使葛怀敏。”
卢景怪眼一翻,“有名有名,大宋的将种啊。”
葛怀敏以将门世家子弟从军,深受器重,宋主曾特赐铠甲,称其为将种。但卢景等人对他评价不高,认为他远不及刘平,比任福也差了许多。任福曾经夜趋百里,奇袭白豹城,葛怀敏也曾经率领数十骑独闯敌境。不过葛怀敏比任福更胆大,即使大军出征,也常常率领亲兵前出,脱离中军。有些人说他骁勇胆豪,有些说他鲁莽,非是大将所为,但星月湖大营综合多方面信息分析,这位将种其实是个怯懦之辈,战场上一旦遇到压力,很容易出现错着。
“好水川一战,宋军锐气己折,看现在的情形,夏用和已经转为防御,在粮草接济上来之前,不会发动攻城。好水川一战,龙卫左厢七个军基本上已经被打残。再加上三川口一战,捧日左厢军折损的三个军,宋军已经折损了十一个军,超过四分之一。刘平、任福、李士彬三名高级将领战死,他们的残部实力可以再打一个折扣。但总兵力仍在七万以上,居于压倒性多数。因此--“侯玄点了点沙盘,“我们下一个目标,定川寨。此战目的,阵斩葛怀敏。这样,宋军捧日、龙卫四厢,只剩下石元孙这一名都指挥使,夏用和寸功未立,连折重将,最轻也是一个罢职。”
程宗扬清了清嗓子,“军事的事,我不太熟。但三川口,我们是三个营八九百人对三个军;好水川是八个营全部出动,对宋军八个军两万人。定川寨足足有十二个军,而且还是据寨而守,怎么打?”
“这里有一份详细的计划。”
王韬拿出一份方案,“宋军最大的弱点,是兵不识将,将不识兵。以前与我们交手的捧日左厢军和龙卫左厢军还好一些,也免不了像桑怿那种一两个月前刚被任命的军都指挥使。而龙卫右厢军除营指挥使以外,至少有七个军都指挥使到任不足半年,葛怀敏担任厢都指挥使更是只有两个月。我估计,他手下的士兵一多半都不熟悉这个主将。所以我们的作战方案很明确,设法挑起宋军内乱,让他不敢在寨中停留。”
程宗扬呼了口气,“谁扮作宋军?”
卢景白眼一动,收起平常的乞丐模样,露出世家公子的贵气,从容道:“舍我其谁!”
……
会议结束,众人都已散去。程宗扬伏在沙盘边,看着上面的各种旗号,“三川口六百对七千,赢了;好水川三千对两万,又赢了。现在是两千四对两万五,还是攻人家的寨子--老大,你怎么总喜欢打这种仗呢?”
“我最喜欢的仗是两千对两千。”
孟非卿道:“无论是大汉的幽州突骑,唐国的玄甲天军,秦国的锐士,昭南的虎贲,还是晋国的北府兵,宋国的选锋营,我都敢列阵而战。可惜没得选择。
我如果不拿两千对两万的硬搏,明天就是两千对十万的局面。”
程宗扬道:“那个夏夜眼,名声挺大,好像徒有虚名嘛。”
“哦?何有此论?”
“宋军都打一个月了,连城墙的边都没怎么摸,反而野战连战连败,夏夜眼除了睡觉,好像就没干别的事。”
“如果你是攻城的一方,会如何打呢?”
“既然我有十万大军,干脆每天拿出三个厢,每厢抽出三个军,三面同时攻城。九个军两万多人,江州加上民夫也才这么多。每厢十个军轮替,还有一个整厢在大营休整。城中的守军可是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我就不信打不下来。”
孟非卿微笑道:“照你这样打,一个月能打下江州吗?”
程宗扬想了想,“难说。毕竟我知道江州是士敏土城,一个月恐怕不够。”
“伤亡的士卒会有多少?”
程宗扬估算了一下,“一天算一千,两三万人吧。”
“城中的伤亡呢?”
江州城防自己心里有数,让星月湖的老兵据城而战,比起野战的伤亡率肯定要低得多,“加上民夫大概是四五千,老兵大概占十分之一。”
“宋军全力攻城,一个月未必能攻下江州,伤亡两三万人,即便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