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道兄,多年不见,你的阳钧炎龙风采不减当年。”
藏锋道人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墨疯子,我们交手六次,你可赢过一次?”
墨枫林忽然大笑起来,“这第七次却是我赢了。想当年小弟败于道兄手下,夙夜长叹,忧心如焚。没想到这一胜不仅翻了本,还赚得盆满钵满!道兄虽然法力精深,但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这一身法力,小弟便笑纳了。”
藏锋道人摇了摇头,“你赢不了。”
程宗扬正盯着墨枫林,忽然额角一热,仿佛被烙铁猛然烫了一下。
双方血战多时,战场中死气弥漫,但这股死气的强烈,实是自己生平仅见,即使任福、郭遵、王珪之流的猛将,也没有这样锐利。
程宗扬突然省悟过来,明白真相之后,他心跳几乎漏了一拍。
墨枫林等了半晌,不见藏锋道人的下文,忽然怪叫一声,张开手掌朝他的方向抓去,然后“咦“了一声,露出难以索解的表情。
藏锋道人身形一晃,慢慢跌倒。萧遥逸扶住他,然后暴叫道:“墨枫林!我干你全家!”
藏锋道人手臂垂下,露出胸口一截刀柄。他久战之余,法力几乎耗尽,墨枫林一出手便收走炎龙,他就知道自己这一役难以幸免。两人相斗多年,对彼此的手段都心知肚明,墨枫林说的收走他一身法力,并不是虚言恫吓,因此他一边交谈,一边用短刀刺穿心脉,宁死也不肯落在墨枫林手中。
墨枫林尖叫道:“藏锋!你到底是死是活!”
周围虽然有数千人,却只有程宗扬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墨枫林觉察到藏锋道人自尽,立即抢夺他的死气,却扑了个空,他绝不会想到场中还有其他人能吸走死气,才怀疑藏锋道人并没有真死。
萧遥逸仰天长叫一声,然后拔出一根长矛,劈手朝墨枫林掷去。墨枫林双掌一推,凝出一道寒冰屏障。萧遥逸一掷之势强劲无比,冰障一触便即粉碎。墨枫林一连凝出六道屏障,才挡下萧遥逸这一矛。
被冻成一块大冰砣的长矛掉落在地,墨枫林脸色煞白,弓腰喘着粗气,忽然脖颈一扭,发出一声闷哼。
一支银隼箭钉在墨枫林肩头,却是石之隼暗中出手。墨枫林一言不发,抬手捏住伤口,闪身没入阵后。
“两军对垒,先杀术者。”
石之隼道:“可惜让他跑了。”
程宗扬提醒道:“小心还有别的法师。”
石之隼道:“选锋营有一名法师就了不起了,哪里还有第二个。”
“一名?不是吧?你们雪隼团不是每队都有一个吗?”
“我这次带来了吗?”
程宗扬意识到除了冯源,雪隼团一个法师都没跟来,“为什么?”
“平常法师施术距离不超过二十步,江湖中十数二十人对阵,还可一用。若到两军阵前,这样的距离,早被箭阵射杀,哪里有施术的机会?至于星月湖大营这样有十几名法师的,天下找不出第二支来。”
程宗扬想起冯源的话,据他说,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火法宗师,施术距离也不超过百步。换作神臂弓,这个距离够他死两三次的。一具神臂弓再加个射手,再贵也值不了几个钱,换一个火法宗师可是赚大了。远程可以施展的法术也不是没有,但培养一名法师,包括他们施术的材料,价钱可不便宜。六朝军队都是吃的财政饭,朝廷首先要考虑得花多少钱,然后再考虑值不值。培养几名法师的代价,足够训练一个军的神射手,任何一个兵部的官员都知道如何选择。
星月湖大营这些法师,也不是让他们用雷法、火法、冰法直接攻敌,从杀伤力上说,远不如单纯的军人。法师费用高昂,一个两个起不了太大效果,像星月湖大营这样养着几十个能够远程施法的法师,除非岳鸟人那种有钱烧的。话说回来,岳鸟人能收罗这么多法师,也真得要点本事,花的力气恐怕不比他找女人小多少。
石之隼忽然踏近一步,用耳语般的声音道:“程兄,我有一事相询。”
程宗扬愕然抬起头。石之隼一双眼睛盯着他,仿佛要看到他瞳孔深处,“岳小姐身边是不是有个侍女?”
程宗扬脑中忽然一亮,猛然明白过来--石之隼去客栈窥视,目标并不是小紫,而是梦娘!
程宗扬疑窦丛生,一时间没有开口。
石之隼已经看出端倪,低声道:“今日一战之后,再与程兄细说。”
程宗扬心里翻翻滚滚,梦娘究竟是什么身份?石之隼又从哪里知道她在自己身边?他一个佣兵团的人,为什么要找梦娘?
石之隼一拱手,接着飞身出阵,“雪隼石之隼!谁敢与我一战!”
仿佛在回应他的话,石之隼话音刚落,一阵蹄声便远远传来。
选锋营的军士纷纷露出崇慕的表情,催动马匹让开一条路来。
蹄声转瞬即至,只见十余名重骑兵身披精甲,连坐骑也佩备具装马铠,奔驰时甲片铮铮作响,接着是几名兽蛮武士,为首一个宛如一头巨兽,抱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