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父亲母亲回来的时候,郁桓已经开始想着,阮秋平会不会已经破开了结界,看见了被收拾一空的山洞。
若是看到那些,他会感到难过吗?
“郁桓?”母亲有些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郁桓闭上眼睛,将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都抛之脑后。
“我回来,是想要说一件有关于明天婚礼的事情?”
“明天婚礼怎么了?”
“明天的婚礼……”
郁桓忽然感觉喉咙有些发干,以至于他连取消两个字都难以说得出口了,他偏过头,似乎想找瓶水喝。
郁母看出来他的意图,用法术将不远处的水杯递给他,然后拿出一个红色的信封:“你一说婚礼,我就想起来了,这是前两天司命送到府上的,说是你在他那儿当助教的薪酬以及结婚礼物,这两天你一直不在家,我本来准备等明天婚礼的时候给你,你现在回来了,我提前给你也行……还有,明天的婚礼怎么了?是有哪些地方没准备好吗?”
郁桓没回答她的询问,只是放下水杯,接过信封。
这信封的纸薄薄的,能明显地摸出里面放了一块方形的铁牌。
郁桓皱起了眉。
看着郁桓的表情,郁母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吗?那个信封里有重要的东西吗?我是不是应该早点给你?”
信封里的东西是郁桓三个月前向司命委托的,虽然说也很重要,但却远远没有取消婚礼这件事情来得紧急。
但郁桓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是哪根筋搭得不对了,开口说:“您现在给我也不算晚,我要出去一趟,婚礼的事情……我回来再和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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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桓走进藏书馆的时候,外面的看守人员还笑着朝他打招呼:“吉神您明天就要结婚了,今天怎么还有兴致来看书啊?”
郁桓走进藏书馆之后,轻门熟路地走向地下一层的一个角落,然后低下头从信封里拿出了那张铁牌。
那铁牌被施了层障眼法,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牌子,上面写着新婚快乐四个大字。
可除掉这个障眼法,铁牌的真面目便被显露了出来。
这是一个做工精细的方形铁牌,挂着一根黄色的穗子,铁牌中间全是镂空的工艺,正中间却用小篆写了一个大大的“禁”。
这是,能进入藏书馆禁屋的令牌。
郁桓手握着这个令牌看了一会儿,又闭上眼睛,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的脊背抵在墙壁上。
……他到底是在做什么?
郁桓自嘲般地扯起了唇角。
他一个小时之前,尚且在阮秋平面前放狠话,说什么取消婚礼,销毁婚籍,从此两清,不必见面。
可现在却站在藏书馆的禁屋旁,准备违反天规查阅隐私,寻出阮秋平不想封神的原因。
郁桓垂下眼,最终还是拿出令牌,打开禁屋,走了进去。
罢了,这是两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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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郁桓听到阮秋平说自己不想封神时,心中其实是很震惊的。
可震惊之外,他曾无数次见过的,阮秋平借着练功的名义在后山偷懒的事情,却忽然有了解释。
看着阮秋平的表情,他便知道这件事其中必有隐情,而且,还是阮秋平不想告诉他人的隐情。
于是郁桓说了句好,且没有询问阮秋平缘由。
可他不询问,并不代表他能心大到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试着去找了药仙,也在长满灵力果的山上“偶遇”了阮盛丰。
他得知阮秋平修炼进入“瓶颈期”是在一百一十五年前,而那段时间,他最常去的地方是藏书馆。
也许藏书馆有答案。
郁桓翻遍了藏书馆所有与封神有关的书籍,所有书上都写着封神如何如何好,没有一本书上说封神会带来什么祸端。
只有一件事,让他颇为在意。
在厚重的封神册中,所有的封神者都用了至少一页的篇幅介绍,只有上届霉神,生平所有介绍,除了出生年月,剩下的内容只有短短一行字。
“封神后,次年殒命,原因不详。”
除此之外,整个藏书馆里再也没有与他相关的内容。
于是,郁桓便把主意打到了禁屋。
禁屋名义上严禁所有神仙进入,实际上,司命手中却有一张通行牌。
毕竟司命手中掌管着所有下凡历劫仙人的命簿,个别身份特殊的仙人,其命簿则需得谨慎安放的禁屋中。
所以当司命想请郁桓过去当助教时,郁桓便提出了用禁屋令牌以作交换的条件。
司命拒绝了:“开什么玩笑,这是能随便给的吗?这可是有违天规的事情,你别以为仗着自己是吉神就胡作非为,凭空生事端!这事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把你关个三年五年都算是轻的!你说,你去禁屋想看什么?!”
郁桓看着司命的眼睛,说:“其实我也并非要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