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下床用力地把卧室的窗帘拉开,声音又冷又静:“谢恒出了什么事?”
“他的妈妈,”楚歌的嗓音里带着哭腔:“去世了。”
苏漾松了口气, 还以为谢恒又要重蹈上辈子吃公家饭的命运,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他妈妈为什么会去世?
这段时间待在江宴身边, 陈煜那个大嘴巴跟她们说过谢恒的家庭。
算不上幸福,但也绝不是很惨的小可怜。
谢家跟江家不一样,江家是有底蕴的世家,谢家如果按现在通俗的说法来讲的话, 是个暴发户。
谢爷爷年轻的时候跟着同村的小青梅出来打拼,累死累活了几十年,终于在黎城世家扎了根。
如果那个年代就有了渣男这个词的话,那谢爷爷当之无愧是其中的一员, 小三小四小五成群结队的养着, 一不注意, 就搞出了个私生子。
谢恒的二叔,就是那个私生子, 一个拿去当柴烧都嫌火不够旺的废柴,既不中看又不中用, 偏偏谢老爷子疼的厉害。
谢恒的爸爸可以说是他们这一辈所有黎城世家中最优秀的人中之龙,无论是个人能力还是品行操守, 都是顶尖的。
二叔谢世勇从小就记恨这个优秀的哥哥, 在这样一个完美的哥哥的衬托下,心胸但凡狭窄点,很容易长歪。
不过再优秀又怎样,照样没活过他, 短命鬼罢了。
谢恒爸爸死后,妈妈几乎每天就是睡醒了就哭,哭到累了,接着睡,好在工作的强撑下,她很快的调整过来,在谢家那个狼窝里,把属于谢恒的那份财产和股份给死死地握着。
论起做生意,十个谢世勇也比不过在斯坦福修工商管理和法律双学位的谢妈妈陶泉,在谢家,即使有老爷子的力保,也不能动谢恒的地位。
陶泉这一死,谢家该变天了。
她睫毛微微一动,问:“是谢恒二叔动的手脚吗?”
楚歌在电话那头摇头,很慢才发应过来,苏漾看不见,她吸了吸鼻子:“没有证据,从现在的局势来看,就是普通的车祸,但谢恒不信,开着车去撞那家人,他二叔的腿受伤了。”
静了几秒,苏漾冷笑一声:“就撞残了一只腿?”
楚歌没听出她话中的意思,顺着她的话接下去:“右腿受伤了,然后他把谢恒关进了看守所,连他妈妈的葬礼都不让动。”
苏漾冷嗤:“谢老爷子真是迂腐了,那个谢世勇二十多年了,连个瓜都没种出来,最基本传宗接代的本事都没有,要他有个什么用?”
谢世勇现在的老婆跟他一样,是个大家族里面的私生女,即无背景又无涵养,能稳坐这么多年的正妻之位,全凭那副百依百顺的媚态。
他跟老爷子一样,外面养了一堆,但家里的外面的一个都没怀过。
楚歌语气很着急:“但是他借着谢家的权势,谢恒根本没有翻身的可能性。”
又安静了几秒,苏漾挑起眉:“江宴不是去了么?”
*
江宴回到黎城,直奔看守所。
警官见他过来,也没敢真的拦着,程序性地问了几句话,就让他进去了。
隔着冰冷的铁质栏杆,江宴冷嗤:“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走陈煜那种不动脑子的路线了?”
谢恒面无表情地道:“老子都这样了,你还在这说风凉话?”
看他这副惨样儿,江宴那句“你耽误我跟苏漾一起过年了”还是没说出来,轻描淡写的说:“你二叔又不能生,你爷爷是少了哪块脑子,这么护着他?”
谢恒冷笑:“他如果长脑子的话,我爸就不会平白无故的多个弟弟。”
“把你弄出来,你想怎么做?”
“先把我妈妈的葬礼办好,”谢恒的眼神晦暗了几分,语气也严肃起来:“然后血债血偿。”
片刻的死寂。
江宴看着他脸上隐隐有些血渍,冷声问:“谁动你的?”
“估计是谢世勇找的人,不过破了点皮肉,”谢恒淡淡的道:“你去把苏漾找来,让她陪着楚歌,她这段时间估计会哭很久。”
江宴:“……”
如果不是栏杆隔着,江宴真的很想给他一脚,他面无表情:“为了你这破事,我等会还要去找那个八百年都不说一句话的爹,你脑子里还有心思想着女人?”
“她跟苏漾不一样,她没有那么强的心里承受能力,”谢恒平静的道:“我这么久不去找她,她大概会生气吧。”
江宴:“……”
他撂下句话:“楚歌生不生气我不知道,反正我现在挺生气的。”
说完迈开腿走了。
*
苏漾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回黎城,她敲响了杨绍慧的房门,直到里面有人应声,推门进去,开门见山的道:“杨老师,我想放弃这次竞赛。”
杨绍慧往沙发背后靠了靠,缓缓出声:“理由。”
苏漾条理清晰的说着自己的理由:“正常考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