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奚将袖摆拉下,盖住那伤口,“山中遇到几只小兽罢了。”
花懿欢一听便知道,他这是大事化小的说法,这样的伤口,哪里是区区几只小兽能咬伤的?
“可还伤着别处?”
花懿欢有些着急,伸手去摸他身上,景奚额角跳了跳,用完好的那只手攥住她的腕子,嗓音有些发哑,不知是痛得还是怎么,“没有了,就这一处。”
他说完,怕她不信似的,又补上一句,“真的。”
他禁锢着自己腕子的手很热,花懿欢心中一惊,探出另一只手去摸他的额头,果然,也有些发热。
完了,身上有伤口,如今还有发热的迹象,定是要感染的啊。
少女身上淡雅的香气扑入鼻尖,景奚不适应地移开脸,“这是作甚?”
“景奚哥哥,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咱们去医馆看看吧。”
“我没事。”景奚道。
“景奚哥哥,不要讳疾忌医。”
景奚还要再说,只听花懿欢低声道,“你不去瞧瞧,我总是不放心,觉睡不好,饭也吃不下。”
她这招可怜巴巴果然有效,景奚沉默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点罢,又补充道,“把饭吃完再去。”
花懿欢很快将饭草草扒完,两人一同去了医馆。
医馆的大夫将景奚的伤口解开,也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年轻人,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幸好来得早,再不处理,怕是要感染了。”
花懿欢下意识攥紧了手心,听着大夫的话,也心有余悸。
景奚瞧不见,也知晓花懿欢此刻,定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他无奈地想,他之所以瞒着,就是怕这丫头担心啊,他不想让她哭的。
大夫仔细清理好伤口之后,景奚刚欲起身,只听花懿欢忽然道,“大夫,你瞧瞧他发不发热?”
大夫眼皮也没抬,只道,“他不发热,伤口没感染。”
花懿欢方才被吓怕了,怕他又什么都瞒着不说,当即道,“可我之前在家中探过他的额头,是热的。”
大夫闻言,终于抬起了眼皮,他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打了个转,只瞧着男子虽眼盲,蒙着纱布,但依旧不难瞧出,是个面容英俊的男子,这姑娘的长相,更是出挑极了。
两人一个深沉,一个懵懂。
对上花懿欢担忧的视线,大夫幽幽道,“他那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给憋得。”
大夫话音刚落,景奚的脸顿时红了一瞬。
在场的只有花懿欢没懂,毕竟她未经人事,还是个小姑娘,身边又没人同她说这些,旁人不会同她讲,景奚一个男子,也不会同她讲。
花懿欢试图理解了一下,以为他是上火了。
还没等她开口再问,已经被景奚拉出去了。
顾及他身上有伤,花懿欢没挣扎,只顺势随着他一同出去。
走在路上,花懿欢口中还振振有词,“景奚哥哥你这是上火了,内火旺盛,以后不能吃辣,不能吃干,得多喝败火的东西,我回头去赵叔那里,买点金银花给你泡水喝。”
听着她絮絮叨叨真不明白的模样,景奚脸上的热终于散了些许。
因着有伤,景奚没外出打猎,花懿欢陪着他在家中养了两三日。
这日,花懿欢要出门,是打着那日提及的买金银花的借口,这样对景奚说的。
那日张行简跟她说得是会在这里住几日,她算着日子,怕他要走,再错过可就不好,加之景奚哥哥的伤也痊愈了些,便想着今日去找他拿药。
这次,景奚身上伤着,果然也去没怀疑,随她去了。
花懿欢出门径直去往碗来客栈找人,结果店小二说张行简不在,说是出去了。
花懿欢扑了个空,想着等上一等,结果等了一刻钟,也没能将人等来,店小二看不过去,悄悄对她道,“姑娘,张公子好像去游湖了,姑娘不如去那边找找?”
客人的行程,一贯是不能多透露的,这次是店小二的好心,花懿欢自然知晓这一层,向他道谢之后,便离开去了湖边。
花懿欢到得时候,刚好画舫靠岸,人已经陆续下来,花懿欢抬步上去,瞧见张行简身旁跟着的小厮,心中一松,上前问道,“你家公子呢?”
那小厮时常跟在张行简身边,自然是见过花懿欢,见她问,小厮回身往了一眼,“我家公子还在里头的凉亭坐着。”
花懿欢点点头,又朝里头走,画舫上似是刚散去一场宴会,还带着些酒气儿,花懿欢穿过长廊,在靠里的一间凉亭,发现了张行简的身影。
她挑开外头的轻纱,唤了一声,“张公子。”
张行简抬起眼,瞧见花懿欢,眼睛亮了一瞬。
“小兰花。”他唤道,“来坐。”
花懿欢走过去坐下,道明来意,张行简静静听着,忽然道,“你来找我,只是为着那药吗?”
花懿欢闻言有些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