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韵站在大河村的村口,看着远去的轿车尾巴,心里为自己短暂地默哀了三分钟,认命地拉着硕大地行李箱朝村里走去。
泥路不是很宽,随着行李箱滑轮地滚动,带起的尘土将许韵的小白鞋变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许韵一边费劲地拉着行李箱,一边忍不住吐槽。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会存在这么偏癖贫穷的地方。
陈生背着背篓默默地蹲在地上,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生子,在这儿等人呢?李大爷坐在石墩上一边抽嗒着烟一边向陈生搭着话。
嗯,城里来的妹妹。陈生本就话不多,只是简单地回答了李大爷的问题。
哟呵,可了不得,还有城里的亲戚呢?牵着从村小放学回家的小孙子的田婶子突然刺了一句。
陈生只是安静了下来,没有再搭话。
走了大概十分钟,许韵只看见了一个很大的石墩,石墩上坐着抽着土烟的老人,却没看见德叔说的那个高高瘦瘦穿着黑衣服的少年。
看着周围一座座低矮的房子,许韵突然觉得不知道怎么好。正当许韵想上前搭话,老人主动开了口。
你是生子的妹妹吧!
虽然老人的话带着浓厚的方言,但是由于许奶奶说话偶尔也会用方言,连蒙带猜许韵能听懂八九分。
我想向您打听一下陈生。您知道他家怎么走吗?许韵点了点头。
先往那边走,再往左边那道小道拐拐,最烂的那个房子就是了。老人用长杆烟枪指了指向东的土道刚才生子还等你呢,他妈发病才急匆匆地走了。
谢谢大爷。向大爷道过谢,扯出一张湿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许韵才拉着行李箱继续上路。
等许韵哼哧哼哧拖着笨重地行李箱到达时,只看到一个背影,正在锁着门,高高瘦瘦,穿黑色衣服。
许韵不确定地叫了一句陈生?
锁门的手顿了顿,然后钥匙一旋,刚锁上的房门又被打开。
本来要去接你的,有点事。陈生解释了两句,一句对不起还在喉咙,就被一声清脆的没事打断。
然后许韵很自然而然地把行李留在了门外,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陈生握住行李箱的把手,微微还带点热度,不知是许歆手心的余温,还是自己内心的滚烫,陈生咽了咽口水。
姐姐,你要喝水吗?小姑娘捧着一口大瓷碗,碗里装着清凉的水。
这是我妹妹,陈珊。陈生轻而易举地把行李提了进来。
谢谢许歆接过水小口小口啜饮起来。
陈珊突然笑开了花,然后连忙掩饰了自己的情绪。
等许韵从水里抬起头,发现眼前小姑娘的眼神突然变得很晶亮,许韵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
许韵被领进中间的正屋,里面摆着一张木床,旁边两根三脚架上架着一根本棍,她觉得应该是拿来放衣服的。
陈生帮许韵把行李房间,我还要去砍柴,有什么需要你可以找陈珊。然后只留给许韵一个背影。
许韵简单地用湿纸巾擦了擦身体,从北京到成都,从成都到西昌,再从西昌一路辗转到大河村,拖着笨重行李,她真的觉得的自己还能活到现在是一种幸运,不,一种奇迹。
栽倒在床上,本来只想休息一会,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天擦黑,陈生背着一大捆柴回到家,只见到自己的妹妹牵着妈妈坐在门坎上。
姐姐呢?
姐姐睡着了。陈珊手中握着一大把花,一朵一朵地分给陈妈。
陈生把悬在厨房的腊肉切了一半,尽量切成薄片,用摘得鲜椒翻炒出锅,等许韵睡醒,鼻子里除了辣椒呛人的味道,还有一股掩盖不了的香味。
陈珊带着陈妈规规矩钜地坐在饭桌边,许韵也跟着坐了过去,拿出自己带的糖果
阿姨,妹妹吃糖。
陈珊从没有见过包装得这样好看的糖果,连田大虎拿出来炫耀的糖果也比不上,金灿灿的,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可以折射出不同的颜色。
吃糖糖。陈妈用手抓了一大把,陈珊连忙阻止,想用手将陈妈手中的糖扣出来。
妈妈,一颗就好。但陈妈握得太紧,怎样都弄不出来。
妹妹,没事。许韵握住了陈珊的手,明明比自己还小,手上却带着比自己还厚的茧子。
妹妹,妈妈很喜欢我的糖果,我真的很高兴许韵看着陈珊的眼睛很真诚的说如果你也喜欢,我会更加高兴。
陈珊眨巴眨巴了两下眼睛,突然落起了泪珠,砸在许韵手上,许韵连忙用手给她擦了擦眼睛,但是陈珊怎么也止不了,下意识间许韵剥了一颗糖塞入陈珊口中。
妹妹,甜吧。
甜,谢谢姐姐。陈珊用手抹了抹脸颊,破涕为笑。
不得不说陈生的手艺是真的棒,本来是不想辜负小姑娘殷殷期待的眼神,许韵才夹住碗里的肥肉吃了起来,可真没想到这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