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配出现在这个包厢。
我在这一场奇遇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种猪吗?或者是一支装满精液的注射器?对了,这饭桌上实际上有五个人,注视这三位女人说说笑笑的,不止是我,还有刚成型的小孩,和我一样,也都在此沉默。
小妮这时注意到在一旁赔笑的我,就说起我来。
「他做这事,我其实心里也难受,也惶恐。一想到在我二人世界之外,还有别的孩子与他有
血缘关係,就感到深深的不安,总担心会有什么事发生。」
此话一出,整个包厢安静了。
对面的两个姐姐与我和小孩都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怎么接话。
我之前不知道小妮对我捐精有这样负面的感受。
这是第一次明确地听小妮讲,还是在这种场合,闹不清妮儿这话是说给我听,还是给对面的三个人听的。
「妹妹,你担忧的,都儘管说吧。」
怀孕的姐姐严肃起来,率先关切地问。
「就是担心,小孩以后要是生了什么病,或者有别的什么事,会不会又来找他呢?而且在我心底,就感觉天然对这种事感到排斥。我不知道女生是不是都是这样想的。」
「这种感受我能体会。最开始得知他是有女友的,我俩都感觉这事多半要黄,但在后来的交流中,也没见你对这事有什么反对,所以我们就……」
没怀孕的姐姐顿了顿,又说:「宝宝的健康,我们十分重视,有什么问题都提前避免。刚刚我们也有提到,现在是每周都上医院检查一次,全程有专职医生关照着。」
这问题无论怎么解释,都难以让人满意。
毕竟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敢在这为孩子的未来打包票。
而对此我也有考虑,我明白糟糕的结局难以完全避免,这也就是我私下捐精应该承受的风险。
但小妮不这样想,她认为我在冒没有必要的风险,一旦有什么闪失,后果就非常严重。
小妮为此而忧虑重重,我却才从她刚刚的言语神情中看出,会不会太晚了呢?饭后,我和小妮与两位大姐姐做了最后的分别。
怀着我孩子的人模煳在夜色的光影里,我不由怅然若失。
之前信誓旦旦地给小妮保证我不会有任何牵挂,看来,血脉的天然联系,让我没法心如止水。
与此同时,小妮的心情让我担忧,要不是她刚刚在饭桌上的吐露,我还浑然不觉。
「小事,妮儿,这只是生活中的一件小事,帮了人家一个小忙。」
我紧紧搂着佳妮,脸颊贴着小妮的头,「你为此难受,瑞哥好心疼。」
「总是这么说。」
小妮冷冷地说,并没有因为我的贴近而温和,「不是小事,你自己心里也明白。捐精和献血不同,前者能满足你们像蒲公英似的繁殖欲,后者则不能。你在我这里得不到的,就想在别处满足!」
「千万别这样想!」
我一听小妮如刀割般的控诉,双手稳稳把住她的双肩,正视着她瞥向别处的眼睛,「我没有这样的想法,我仅仅就是认为,同性恋都能成功走到一起,我们为什么不能?她们一路上遇到了各种支持和帮助,我也要出一份力!为什么要出力?我也希望未来在我们的艰难时刻,同样有人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小妮盯着地面,头微微埋下一点,没有说话。
而我心中也有愧疚,知道自己还是忍不住挂念那刚成型的小孩。
但我此刻要给小妮斩钉截铁的硬话,才能让她日后少一点担忧。
自己心底的非分之想,默默消化就好。
我继续说道:「今天帮助别人,明天别人就会帮我们吗?我自己也知道这只是一厢情愿。但……我只能这样,才能稍感宽慰,之前在那件事中,叫天天不应的绝望,你我都感受过。」
注:「那件事」
是一件我还未发表的故事。
是小妮与我之间故事的核心。
小妮这才委屈慢吞吞地说道:「你还是没解释,你为什么不会在意你的血肉?为什么不承认你的繁殖欲?你从一开始就不断强调你捐精的理由,却避而不谈我始终关心的两个问题。」
小妮和我又继续向地铁站走去。
走了一小段路,我整理好思绪,对小妮解释:「我对人的感情,是需要相处才可能增进的。我对那个小孩,素未谋面,确实没法让我上心。我和你最开始在一起时,就想好我们不会有后代的。繁殖的欲望,已经很难在我心中起波澜。你能好好的,才最让我心安。」
我说的都是真的,至少在目睹有人怀了我的孩子之前。
「真是如此吗?」
妮儿真切地看着我,眼中噙满泪水,等我的答复。
我马上掏出纸,给她擦擦眼角即将滚落的泪珠。
一边擦一边顺势吻了下妮儿的额头,轻声又清晰地说道:「放心,你是我最爱的。」
「那你不许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