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人母女的哭泣中,你迅速对肯尼进行安抚,隐匿了他对痛苦的感知,不用你更多指示,亚当立刻同舍米尔一起将他带到后院的河边浸了进去。
血肉的燃烧停止了。
所幸你们的行动足够迅速,很快便中止了巨人皮肤的毁伤。乌洛琉斯一直看着你们,这也是亚当敢于行动的原因,他相信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碰到更糟糕的情况。
接下来的情况乱糟糟的。虽然舍米尔的婶婶没说什么,但你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愤恨,尤其是在望向亚当的时候。就连舍米尔也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很久也没有和亚当说话,仿佛受了什么打击。
亚当自然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只是苦笑。事实上,你已经为他的表现感觉到惊讶了。你很少有机会看到他这样近乎苍白的模样,可就算如此他还是保持着微笑,一边道歉,一边微笑。你想,他大概是真的不知道,在这种时候微笑起不了任何宽慰的作用,只会让人怀疑对方无法共情。你几乎要叹息了,可你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和乌洛琉斯站在一旁,给予一些必要的帮助。
最后巨人肯尼总算是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他甚至还有精神拦住他的妻子,说夜晚的城郊太危险,看在舍米尔的面子上,不能这样对待客人,态度非常坚决。
不管怎么说,你们最终也没有被赶出去。当然,你有询问过亚当是否要直接离开,在他否认并表示打算观察一个晚上之后,便没有再提出反对意见。
你们三人在巨人肯尼一家看来其实是三位男性,于是便被安排在了一间。舍米尔本来想说什么,但或许是因为你和乌洛琉斯跟随着亚当的模样太自然,于是也没有提出异议。
你们进屋的时候,亚当脸色依旧是白得厉害,不肯去休息。你知道,这不仅仅是因为进行梦境编织的缘故。对向往能为父亲做点什么的年轻人来说,这已经算是一次重大的失败打击。
休息吧。你叹息,我和乌洛琉斯会守着的。
可是
如果有情况一定会喊你起来。你向他保证。
于是他像个乖巧的孩子那样,任由你脱去了他的外袍并引他躺下。你甚至还颇有耐心地给他盖上了毯子,一直拉到了脖子,仔细掖好,尽管你知道他根本就不需要。
这种近乎过家家的相处,多少触动了你所剩不多的温情。你在他身边坐下,拿起他的圣典放在膝头,打算以祈祷助他入眠。
可就在你摊开书的时候,他按住了书封,闷闷地说了一句:不是很想听。
你为他这孩子气的举动逗笑了。
好,你说,那不念这个你想听什么?
他想了想,然后报了个名字:
《月亮之女》
你听到书名的时候,笑容消失了一瞬。你轻声问他:为什么想听这个故事?
因为父亲之前一直带着那本书,总是翻它可他从来也不肯给我看。他说,但我知道,你肯定清楚那书的内容。
你又重新微笑了起来,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亚当看了你一眼,眼神有点奇特,你说不上来,你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瞬间红了红脸,但你非常确定他移开了眼去,不敢再接触你的目光。
他和他父亲长得很像,但神情却一点也不像。
你不由想到。
总之我想听故事。年轻人用近乎撒娇的口吻和你说话了。连乌洛琉斯也不知什么时候望了过来,神情看着亦是十分乖巧。
于是你敛了敛黑色的裙裾,在床边跪坐了下来,就像一抹悄然绽开的影子。你放低了声音,开始慢慢地讲述那个有着月一般美貌的公主。你说,当她的身姿如月色一般照进地牢的时候,人们是如何地仰慕她,畏惧她。
他们既害怕看到她,又止不住地想要偷望她。
为什么呢?亚当应该是真的消耗了不少精神,眼皮止不住地耷拉,声音也越来越轻,她不是像月光一样吗?月光很可怕吗?
你没有立刻回答他。过了一会儿,等他完全闭上了眼睛沉沉入眠,你才低低笑了一声:大概吧。所以不要注视太久。
但屋内的另外一位却显然是听清楚了,你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你的身上。
转头,你望见了那双银色的眸子。它们确实是在望着你的,一瞬不瞬,仿佛在等待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白发的天使坐得不远,就在你一臂之外,就仿佛只要你一抬手,就能像从前那样将他揽入怀中。
然而你什么都没做,没有再看他,当然,也没有说完刚才的故事。因为梅迪奇回来了,直接从窗户进来。
他冲你们比了一个走的手势。
无须任何言语,夜色在你的注视下,将你们三人从头到脚包覆,直到消失。
你们一同来到了墓地,没有直接现身,而是选择隐匿在墓地中心枯死的桂树下。距离你们大约二十步的地方,逝去的巨人已经下葬完毕。十几个巨人跪在新造的墓碑前,双手合十,静默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