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窈烧得有些神志不清了,面前的人影重重叠叠,她看不清那是谁。
她的呼吸道像是被点了一把火,喉咙疼得说不出一句话,却也清楚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至少要去医院才行。
可她刚站起来,却被一巴掌大力地打翻在地,她顿时耳鸣得更厉害,抬起头看去,竟奇迹般的看清了些是京华。
京窈不由冷笑,上次他打她时她反抗了,用水果刀扎穿了他的手掌,现在看来是一出院就来找她报仇来了。
废物。京窈嘲讽道,丝毫没有惧怕。
京华暴怒,操起椅子就想往她脑袋上砸去,却被赶来的洪慧玲拖住了,哭喊着什么,由于京窈的严重耳鸣,她没有听清。
不过她现在打不过京华是毋庸置疑的,用意志强撑着自己的身体,迫使不停颤抖的双腿站起来,期间又挨了京华几脚,被踹倒,又站起来。
要是放弃了,就没有活路了。
她咬着牙坚持着,在养母稍微拉开京华的档口,她爬出了这个令人作呕的家门,反手用门外的扫把插进了把手里卡住门,让京华不能追出来打她。
可做完这些事,京窈觉得前所未有的无力,她好像连挪动一步的力气也没了,京窈深呼吸着,既然走不动,她就爬出去。
在这种情况下,京窈开始幻想自己是只土拨鼠。
是的,或许她本来就是只土拨鼠,住在树林里,每天最应该发愁的是去哪摘新鲜的苹果。
可惜她依然是个人。
京窈实在抵不住病痛,在下楼梯的时候不慎滚了下去就在她以为要结束这狗屎一般的人生,转世成土拨鼠时,她跌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没有让她摔疼。
窈窈,窈窈!你怎么样!
是申君,虽然京窈看不清了,但他焦急的声音还是传到了京窈的耳里。
他捧着她的脸,又心疼又愤怒,是他又打你了是吗?
京窈此刻还是挺安心的,额头抵在他的颈窝里,低声道:以后再收拾他等我好了你先送我去医院吧。
申君摸摸她的额头,实在是烫得吓人了,也明白她现在拖不得,立马把她打横抱起,往医院赶去。
京窈昏昏沉沉的,偶尔睁眼看看,也只见那少年焦急的神色和煜煜发光的眼睛满心满眼,都只有她一个人。
***
京窈从久远的梦中醒来,身畔再无那少年的身影,只有她便宜儿子的哇哇大哭的声音。
京窈有些心疼,伸手抚了抚他的头,望月,怎么了?话一出口她先吓了一跳,竟是沙哑得不行。
京窈探探自己的额头,发现烫得厉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发高烧了,大抵是她怎么都叫不醒,才让小家伙急哭了。
徐云深今天有重要的会议还没回来,好在望月的哭声不止吵醒了她,还引来了保姆。
说来京窈也有些郁闷,她快十多年没发过烧了,难道是这段时间受伤的缘故,导致她抵抗力下降了吗?
少奶奶,您烧的度数不低, 听您的心率也有些不齐,恐怕是有并发症,最好去医院更稳妥些。
徐家也是常年有医生在的,京窈没过多久就打了一针,可过了两三个小时却没有任何起色。
望月眼巴巴地蹲在她身边,任凭保姆怎么哄都不肯离开。
京窈揉了揉他的小脸,对医生和保姆们嘱咐道:不要惊动我妈,现在太晚了,先生估计也在公司休息,明早再给他去电话,联系司机开车送我去医院就好,刘阿姨,您多带些望月的玩具和衣服,要麻烦您多看着他一些了,医院毕竟不比家里,免得我还没好,倒让他也病了。
她叹一口气,望月是如何也离不开她的了。
到医院后折腾一圈下来,京窈实在是头疼得不行,她躺在病床上输液,小家伙在一旁的小床里睡得很香,只是小手从围着的床栏里伸出来,不依不饶地要牵她的手。
京窈唇边勾起些许笑意,倒是疗愈了不少因生病而低落的心情。
大抵是精神放松了下来,她也缓缓进入了梦乡。
就在半梦半醒间,有谁进了她的病房的样子,是保姆么,或是徐云深?
可她实在太疲惫了,眼睛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只是感到有人在抚摸她的脸颊,闻得一声叹息:窈窈。
好耳熟,可她想不起是谁了睡意朦胧,她很快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她睡到中午才醒,一睁眼就看见徐云深坐在病床边闭眼休息,京窈伸出手想抚抚他的眉头,却被他一把抓住。
你怎么没睡着?京窈的嗓音还是嘶哑。
想着你可能会随时醒来。你等一下,我去叫医生。
医生过来给她又里里外外检查了一番,说是还有些低烧,最好继续住院观察几天。
望月呢?京窈没有看见那个小家伙的身影。
我让保姆抱回家了,留在这里还要让你分心照顾,不利于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