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宣城极具压迫性的气场压得景修几乎要窒息。
对方每走近一步,他都后退一步。
“你很害怕我吗?”
“叔叔?”
软濡却又带着几分狐疑与威胁的“叔叔”二字,窜进景修的耳中,让他心中的恐惧从心底绵延至脑后,甚至全身的每个细胞,只能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开口。只是满眼惊慌,步伐不稳地慌乱后退着,尤其是听到对方呼唤着自己的时候,心中的害怕又多了几分。
语无伦次地吐露出:“找、找我什么事儿……”
丁宣城本就凌冽立体的五官就给人一种不是善茬的模样,如今面无表情的样子更是让人忌惮害怕,他习惯性地旋着中指上的戒指,眼神却一直不曾离开过景修,不经意间,已经将他逼到了墙角。
“我问你问题,就如实回答我。”
“否则,”丁宣城前倾,凑近他的脸庞,中年男人眼周的细纹在少年眼前清晰起来,眼睑下带着骇人的浅笑,说:“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景修眼神飘忽,看向右下躲避对方摄人的眼眸,躲在身后的手掌稍稍地攥起半拳。
过去一周里的折磨如影片一般疯狂地在脑海里放映,毫不停歇,致使此刻的他变得有些呼吸急促。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与丁宣城撕破脸皮。’这样的想法从他脑中一刹那地划过。
“你是帮凶吗?”
丁宣城的一句疑问,将景修再度拉回了现实。
惊讶与疑惑逐一浮现在脸上,似乎不明白丁宣城对他说的帮凶是何意。
“我问你话呢!——”
丁宣城一把擒住景修的下巴,将他的脸正过来,少年极其不耐烦与焦躁的气息吐露在对方的脸鼻间。
被吓到的景修极力地组织着言语,有些语无伦次地回应:“丁、丁夫人出事儿那天,我只给她递了一杯温水,什么都没有做。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丁宣城哂笑了一声,道:“那为什么杯子里的水会被检测出安眠药的成分。”眼神暗了暗,凑近他的耳边,问:“是他让你这么做的么?”
“我母亲的死也太巧合了不是么?为什么偏偏她会在感冒的那天,自己开车去公司,那么恰巧地撞见你们在办公室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最后,还因为疲劳驾驶出了意外事故,而又那么巧合,她喝的那杯水里有安眠药,更巧合的是,那杯水——”丁宣城眼神忽变,仿佛回到了那一周前的可怕模样,压低声音,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是叔叔递给她的。”
“究竟是不知道呢,还是依旧对我撒谎呢?”
沉寂了一会儿。
“叔叔?”
丁宣城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掐着他的右腰,让对方无法逃离被自己圈禁的墙角的极小空间。
看见景修依旧低眸似乎在深思些什么的模样,丁宣城轻蔑地俯视着眼前的中年男人,居高临下道:“如果当年的真相并非表面那样,如果你还为我父亲隐瞒当年背后的真相,如果……”景修的眼神暗了暗,道:“他让你落得这般田地还如此执迷不悟地站在他身后,我会让你明白你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景修好似被人窥探到了深处的秘密般,差点站不稳,腿一软差点往地上摔去,所幸丁宣城紧抓住了他的手臂,抬提线木偶般将他再度倚靠在墙壁上。
这般反应似乎是在丁宣城的意料之内,他嘲弄般地看着对方:“你没时间了。”
你没时间了……
你没时间了……
这句话一直在景修脑海里不停地回荡,无论如何都无法消散而去,如果说他当年的插足使得他生活变得一片浑浊,而如今丁宣城的找上门,使得他落入一个黑暗的深渊中无法自拔,而唯一的救命稻草,却是把他推入深渊的丁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