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辆车的刹车系统确实有问题。”
“最后封存的档案都是假的,我估计当年警局里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察都被收买了。”
“你母亲的死亡不是意外,是有计划的谋杀。”
池弦的话语,不停地在丁宣城眼前重演了一遍又一遍。而他传来的文件,里面密密麻麻的文字不停地在脑海里重组,关键的字眼在心底里如放大镜般挥之不去。——多年前的那起车祸真相,逐渐地,如镜面一般清晰无比地浮现在面前。
当年俞艾珊并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是同性恋,他们虽为政治婚姻而捆绑在一起,也因此生下了丁宣城。然而景修的出现,也正式打碎了俞艾珊对自己丈夫的滤镜,也随之发现了丁越阳是个喜好男色的男人,再后来,顺藤摸瓜地发现自己的丈夫还养了不少男情人。她对丁越阳谈不上多爱,只是希望在和平离婚之前谈好一切财产分配。丁越阳清楚俞艾珊害怕锋芒集团落入他的手里,并且连同睿丰集团也想一并都夺回去,想将一切都剥夺走,留给他们那仅有十岁的儿子。然而洞悉一切的丁越阳无动于衷,一直不肯签下离婚协议,以不变应万变,任由俞艾珊着急。
直到某一天——她并不知道,那天自己丈夫的邀请商谈,不过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鸿门宴。他利用了俞艾珊的爱子心切,偏偏挑在了她感冒身子不舒服的那天,跟她细谈财产与离婚的事宜,而又恰好,喝下了那杯景修递给她,有安眠药的温水。离开公司的时候,在高速上与货车发生了碰撞事故。——却又恰好,那天俞艾珊所经过的那条高速,恰巧是因为某项工程才会频繁出现多辆运输材料的货车。因为安眠药而出现的困意,加上刹车系统出现的问题与频繁出现的大型货车,这才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提前计划好的一场蓄意谋杀。一场为了夺得妻子财产所联合制造出来的假意外。
想到这里,丁宣城用力踩下油门,仪表盘的指针迅速地往右转去,在两百码之前波动,中间的数字从一百五极速飙升至两百以上……
黑色跑车呼啸而过的声音划破了公路的平静。
丁宣城紧紧地握着方向盘,通红的眼睑在一簇簇经过的路灯下忽明忽暗。
凶手!
全都是杀人凶手!
包括他!——
……
静谧的郊区别墅,因为深秋的冷风卷席而来,刮得那树上的黄色枝叶沙沙作响。
近日身体越发不适的景修,吃下了胃药后,早早地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就连呼啸而来的跑车声响,都没有惊醒睡梦中的景修。
“哐当!——”
房间门被人狠狠地推开。
熟睡中的景修忽然被惊醒了过来,正当他意识回笼过来,丁宣城已经掀开了他的被子,坐在了他的身上,用力掐住了他的脖子。
“是你们害死我的母亲!”
景修被他这用力一掐,下意识地伸出手攀在了他的手背上,喉咙被人狠狠掐住,意识瞬间清醒了过来,呼吸不畅的他只能张开嘴巴发不出声音,睁大着眼睛,才从黑暗中看清丁宣城的模样。
“是你。”
“是你害死了她!”
景修被掐的无法出声,百口莫辩的他,惊恐地看着那已经被怒火充昏了头脑的丁宣城。
“你们为了得到我母亲的财产,合谋演了那出鸿门宴,趁机在她车上的刹车系统做了手脚,又让她喝下有安眠药的水,制造成疲劳驾驶的意外!”
什么?……
当年那起车祸的刹车系统有问题?……
景修听到这话,更加惊诧地睁大了瞳孔,不停地摇头否认着这个子虚乌有的罪名。
不是他!
这些都不是他做的!
景修用尽了全身力气去挤出这几个字眼:“我……我不……我真的不、不知道……”
“不要装作一副无辜者的模样!你是帮凶,你就是帮凶!——”
丁宣城仿佛疯了一般,再度更加用力地掐紧了他的脖颈。
逐渐窒息的景修只是张大着嘴巴动了动,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在黑夜中,景修看不清丁宣城的脸,只感觉到他掐着自己的时候,全身都在发抖。
景修的脸憋红到快要窒息,丁宣城才松了松手,才缓过来一点儿的景修提着胸膛大口地喘着气:“刹车?……刹车系统?……我不知、不知道……”
听到景修这样的话,丁宣城心中的怒意尽显,再无法压抑住,又再度收紧了双手,只听见对方对他大声嘶吼:“你们全都是凶手!”
看着景修双眸痛苦不堪的模样,丁宣城通红的眼睑也蓄满了痛苦的眼泪,气得身子发抖:“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偏偏是你啊!——”
就在这时,眼泪从丁宣城的眼角滑落,滴在了景修的脸上。
少年那带着怒意的颤音在耳边萦绕。
景修在黑暗中,借着微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