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城市中心将迎来本年度最低气温,从夜间到明天白天将会有大幅降雪,请各位市民尽量减少外出……”
丁宣城看着车窗外越来越小的雪,毅然决然地打开了车门,往驾驶座最左前端的圆点轻轻一按,车身前的圆孔弹出一把黑伞。
他抱起副驾驶的花束,撑着黑伞走向母亲的墓地。
丁宣城看着墓碑前母亲那灿烂的笑容,心底泛起一阵涟漪,父亲被警方带走调查的新闻在脑海中不停放映,眼底更加深邃,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道浅笑。
就差最后一步了。
就在丁宣城陷入沉思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只见一名身着黑色长西装的年轻男人,踏步走上前,将一束花放在了俞艾珊的墓碑前。
就在丁宣城匪夷所思之时,那人的脸庞在自己的视线中清晰。
南承宇?……
只见南承宇再度退回,站在了丁宣城身旁,视线也随着他落在了俞艾珊的黑白照上。
尚未等对方发话,丁宣城勾了勾嘴角,浅笑了一声,看向了这个比自己年长二三的年轻男人:“南少怎么……”话到一半,停顿了一下,又改口道:“噢不对,现在应该叫南总了。”
“南总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顺便看望我的母亲?”
丁宣城着重强调‘顺便’二字,话语间的‘南总’二字,仿佛是一种嘲讽。
南承宇没回答他的话,只是浅笑了一声。
“阿姨果然长得很好看啊。”南承宇只是看着墓碑上那笑得灿烂的妇女模样,感叹道:“丁伯伯能把她娶回家,真是三生有幸。”又露出惋惜的神情,“……只是可惜,红颜薄命。”
丁宣城听出了南承宇话语中的暗讽与挑衅,却没任何动作与言语,他倒是想要看看对方还能兜多大的圈子。
睿丰集团董事长被警方带走调查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而作为其儿子的丁宣城不仅事不关己,反而日日悠闲,不是室内高尔夫就是出席各种宴会,甚至在父亲深陷十年前妻子事故嫌疑时,还将和东睿集团总裁一起去滑雪的照片放上社交平台。……又特地挑在这种特殊的时间来到母亲的墓地前,难免不会让人浮想联翩,尤其是出生在类似家庭的人来说。
“南总今天冒着大雪,来到我母亲的墓碑前,净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不像是南家的作风啊。”丁宣城用拇指旋着自己中指的戒指,看向南承宇那看似温顺干净的模样,敞开心扉般的态度:“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
南承宇也不装,重重地缓了一口气,“丁总,我一直不清楚,锋芒撤资的原因。”又浅笑着看向丁宣城,“这种毫无缘由地退出,也不像丁家的作风啊。”
丁宣城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难怪大家都说南氏要完,这样的继承人,连市场定位都不清晰,不完才怪。
南承宇见丁宣城不说话,甚至还有嘲笑他的意味,他也不急,只是走上前,胸有成竹地在他耳边低语:“丁总,光丽集团。……是你在背后搞的鬼吧。”
话音刚落,丁宣城的笑容转瞬即逝,转而挑衅地看向南承宇那洋洋得意的模样,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随之,重重地唤了一声:“南总。”
南承宇只是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转过身便洋洋洒洒地离开了。
……
景修又是被头疼给折磨到醒了过来。
他揉着太阳穴想要坐起身子,下腹与后穴处的隐隐作痛也随之跌宕而来。他紧皱起眉头,下意识地捂着肚子倚靠在床背上。嵌进墙内的巨幕电视机在不停地播放着今日的新闻,主播的话语喋喋不休地窜入脑中,……头疼得更厉害了。
就在此时,他看见丁宣城已经坐在了床沿的椅子上,正拿起一婉小米粥不停地吹凉。
景修见到丁宣城这副模样,心中一阵疑惑。
丁宣城看到对方坐起了身子,抬眸看向他,“叔叔醒了。”
景修机械般地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把这个喝了。”
丁宣城舀起一勺,移到了景修的嘴边。
男人看着已经递到了嘴边的热粥,征了一下。他仿佛看到了和平日里不太一样的丁宣城,今日的他,看起来心情愉悦,可他表现出来的愉悦,却不是让人能放松的那种。
丁宣城反常的温柔使得景修心底泛起一阵惶恐,许久,才压下心悸,乖乖地将粥喝了下去。
见男人喝了下去,丁宣城的笑容更深,又舀起一勺,在嘴边吹凉,再次递到景修的嘴下。
“光丽集团濒临破产的真相,竟是其财务总监陆某在背后挪用公款近二亿美元。其财务总监已经人间蒸发,该笔巨款仍未被追回。而作为企业法定代表人的沈以南,于昨日凌晨在家中烧炭自杀……”
电视里依旧放映着今日的新闻。
“下面播报另一则新闻,环城市睿丰集团董事长丁越阳因十年前一起车祸事故,涉嫌贿赂警务人员,与之合谋更改真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