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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方慧重新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六号刑讯室裡了,而是被
躺在一间只有几平方米大小的单人牢房的地板上。范秀灵正蹲在她的身边,用一
条湿毛巾擦拭着她的脸。
“方慧同志,你醒了!”看到方慧睁开双眼,范秀灵放下手裡的毛巾,欣喜
地低声说道。
“你……叫我什么?”方慧一下子想起了自己昏迷前所发生的一切,她迷惑
不解地望着面前这个前越南特工。
范秀灵把手伸到方慧背后,扶着她坐了起来,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是国
家安全局安插在苏查身边的特工,是来救你们出去的!”
“你……你说什么?你是来……救我们的?”方慧又惊又疑。
范秀灵微微一笑,望着方慧的眼睛缓缓说道:“去年二月十三日,你出国执
行任务的前一天晚上,跟陈志辉一起去滇池公园,你对他说:很遗憾不能和他一
起过明天的情人节,但是你会儘量赶在四月二日他母亲过生日之前回昆明,和他
一起为老人家祝寿。你还问他希望你买什么东西回去送给他。而他的回答是:只
要是你买的,他都喜欢。”
“你……你真的是……”听到范秀灵的话,方慧的怀疑便消去了大半,她心
中一阵悲欣交集,喉头也哽咽了。
“方慧同志,你们受苦了!但是,国家并没有忘记你们!还有陈志辉,他也
一直没有忘记你!”范秀灵紧紧抱住了方慧的肩头。
想到分离一年多的男友,又想到已被无数男人玷污过的自己,方慧再也抑制
不住,把头埋在了范秀灵的怀裡。被捕一年多来从没流过的眼泪此刻全都喷涌而
出。
范秀灵默默地抱紧她,任她发洩心中压抑已久的悲愤与痛苦。
哭了半日,方慧渐渐平静下来,她抬起头来望着范秀灵问道:“这位同志,
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真名叫刀美兰,是傣族人,所以长着这么一副东南亚人的面孔。为了保
险起见,我认为无论在什么时候,你还是直接叫我范秀灵更好些。”
“哦……我知道了。”方慧这时突然发现范秀灵的军服已经被自己的眼泪浸
湿了一大块,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稍微坐正了一些,接着问道:“那么,琳姐
呢?你见过她了吗?”
“她昨晚刚刚受了一夜的刑,我打算让她先休息一阵子,明天再去找她。”
范秀灵安慰方慧道:“放心吧,苏查已经和凯山说好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裡,除了我之外,没人能动你们。反正这裡性奴够多,有官员偶尔包起几个不许
别人碰也很正常。不过,苏查很可能时不时过来检查我对你们的‘教育’效果,
那时候我恐怕就不得不当着他的面对你们用刑,希望你做好思想准备!”
“放心吧,秀灵姐,”方慧苦笑了一下,“在这裡住了一年半,还有什么酷
刑是我们没见过、没挨过的?你不用顾忌,想对我们做什么就放开手去做吧!”
“注意!不要叫姐,就叫我‘范秀灵’!”范秀灵竖起一隻手指告诫道。
“好,那么,你准备怎么救我们出去?”
“这正是我要对你说的:这件事必须得到你们的帮助!”范秀灵严肃地说:
“你知道,你和姜颖琳同志之所以会被抓到这裡,是因为不小心踩到了革命委员
会副委员长塔素温的尾巴。塔素温是这个国家下一届最高领导人的最有可能
的人选,不但在这裡具有强大的势力和影响力,并且还与我国一些心怀不轨的高
级官员暗中勾结,彼此支持。去年你们遇袭失踪之后,公安部的领导曾经向中央
反映过相关情况,希望能通过外交途径迫使M国政府说出这件事的真相和你们的
下落的时候,就是那些与塔素温狼狈为奸的人从中作梗,坚持说不值得为了几个
缉毒员警而去得罪一个友好国家未来的最高领导人,这才使公安部的努力最终落
空,此事也不了了之。而在今年五月,M国抓住杨光恩之后,也是那些人从中斡
旋,才促成了那笔用杨光恩作为赔礼的交易。”
“什么?那些混蛋……他们怎么能这样对我们?”方慧怒火填膺,全身都忍
不住颤抖起来。
“你冷静一点,听我说。我这次卧底在苏查身边,一是为了解救你们,二是
要设法寻找那些人与塔素温狼狈为奸,在我们中国境内严重犯罪的罪证。只有找
到了这些证据,我们才能促使中央下决心剷除那些与塔素温勾结的人,这样,营
救你们的努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