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些假钦差还不见踪影,他们会不会从别处逃走了?或被其他想领赏金的人在半道给宰了,来不了啦?”哨官边给陈参将斟酒,边问道。
“难说,都有可能。他妈的,要不是因为他们,老子也不会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让山蚊子咬得全身发痒!”陈参将抱怨着说。
“大人,抓住他们真有十万赏银?”这哨官是个老兵痞,在关隘上呆久了,阅人无数,也算得上见多识广,最善察颜观色和取悦来来往往的各级巡查大员。 “但依小的看来,这赏银不好拿。”
“为什么?”陈参将有些好奇地问道。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哨官也有自己的主见。
“大人这是明知故问,考小的吧!”
“你且说来听听,让本官看看你是不是可造之材。如果你分析得有理,说到点上,有点意思,待此次差事完结后,本官定会向抚台大人举茬重用你。”
“小的先谢过大人!那小的就班门弄户胡言几句,望大人不怪。”哨官有些受宠如惊道。
“但说不妨。”
“大人官拜抚台抚标中军参将,正三品,抚台大人的侍卫官长,大人的拳脚刀剑功夫自然不弱,对付一般山贼草寇,擒拿几个绿林大盗,大人完全用不着大动干戈,在关卡上费力张罗吧?但此次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大人不仅带来抚衙直辖抚标营100名铁骑快刀手,还兼辖制提督绿营100个弓箭手,在关隘两边山上轮班设伏,足见大人要抓的人绝非等闲之辈。大人,我没说错吧?再看大人连日来食不甘味寝不安席,小的就猜到大人此趟差事有些棘手。”
“是啊,此趟差事不是有些棘手,而是很棘手!弄不好,赔了前程性命是小,还有可能被灭门,甚至诛连九族!”听着哨官的话,陈参将点着头,心里暗道。
他不由得又想起来山隘关卡前在贵州巡抚衙门受命的情景……
第四十九节
49
三天前。
贵州巡抚衙门大堂。
陈敬业参将和乔平安副参将应召进入大堂时,巡抚何冠英、提督田兴恕已在堂下左右分座。
“下官拜见巡抚大人!见过提督大人!”陈参将和乔副将行礼参拜。
“两位免礼!我已支开皂隶衙役,没外人,大家不必客套,坐着说话。”何冠英道。
“不知二位大人召我等前来有何要事!”陈参将问道。
这陈参将,是行伍出身,来自武学世家,从小练过,有些拳术根基,后又得江湖高人指点,刀,枪,棍,剑,弓……都有较高造诣和表现,为人又沉稳练达,做事善用头脑,便一步步做到了抚台下属抚标中军参将。
和陈敬业参将一起来的提标乔平安副将却不同。他是提督田兴恕的内弟,人倒不坏,只是资质平庸,难成大器。田兴恕本想提携重用他做自己的心腹,能分忧解难的左膀右臂,不料他心无大志,又甘于自满,不求上进。田兴恕对这个内弟,是恨铁不成钢,常常忍不住挖苦训斥,但碍于内人面子,也无可奈何,只能随他去了。
“云南布政史邓尔恒擢升陕西巡抚,赴任途中,在曲靖被杀的事,两位应该知道吧!”
“杀邓尔恒的不是土匪吗?说是为了图财,因为邓尔恒大人反抗才被杀了。”乔副将道。
“如果你是土匪,你敢上知府衙门杀官劫财吗?”田提督对乔副将问道。
“不敢。给我十个胆也不敢。”乔副将摇着头说。
“为什么?”
“因为杀死官吏是谋反叛乱重罪,会被满门抄斩。”
“云南那边的土匪会比你还蠢?”田提督一点也不留情面。
“这……”齐副将语塞了。
“下官也听说过,是年初早春的事,案子还没结吗?”陈参将赶紧圆场,插问道。
“结?怎么结?先是云南巡抚衙门抓了几个山贼喽啰想敷衍了事,结果被皇上训斥一顿。后又由云贵总督张亮基查办,他倒好,一看此案水深,找个借口,托病回家养老去了。皇上再命新任云贵总督刘源灏,彻查此事。然此人老奸巨猾,深知招惹徐之铭的人, 必凶多吉少,他竟不敢踏足入滇,索性也装病,以 ‘年老乞休’(也就是托病),辞官回乡,不愿赴任……再派满洲人福济接任云贵总督,福济也托辞推拒……前阵子,京城传来消息: 潘铎有可能出任云贵总督并接手该案。这潘铎,江苏江宁(今南京)人,道光进士,做过河南、湖南巡抚,此人为官公正,铁面无私,不徇私情。云贵有他插足,迟早会被翻过底朝天。反正自从听说潘铎有可能上任后,徐之铭巡抚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没有一天不提心吊胆。如今,他老人家只要睡不着觉,就会派人往西南各督抚道衙门或送手本移会或发咨文告示,这不,云南巡抚衙门的秘函又来了!”何巡抚满腹牢骚道。
“秘函怎么说?”陈参将问。
“这就是今天找你们来的原因。”何巡抚说道, “刚才我和田大人正议着。秘函说,邓尔恒的妹子带着他(邓尔恒)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