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粱,我很抱歉。”秦择诚恳的道歉几乎把阿粱烫伤了。
他又激动起来:“我不要,我不接受。”
“我不要你。”
“我不接受…”他被裹在被子里,像一个蚕宝宝,他挣不开,只能崩溃大哭。
秦择颇为心疼,抬手擦去他的眼泪,可阿粱越哭越凶。
秦择只好拍着他的背,来回走着,最后阿粱哭累了,迷迷糊糊睡过去。
狗剩小心翼翼道:“叔,你别急,回头我劝他。”
现在阿粱腿还没好,他们不能跟秦择掰了。
但狗剩没想到,阿粱醒来后,是他先面对问题。
阿粱面无表情道:“是不是从卖草编开始的。”
狗剩:……
你要不要猜这么准啊。
他的说辞全废了。
狗剩沮丧的低着头。
阿粱气的瞪了他一眼,狗剩感觉到了,赶紧坐床边安抚:“我们也付出了劳动啊。”
“又不是吃白食。”
阿粱又瞪他一眼,“那也是秦…那个男人帮衬的。”
“我不要他的帮忙。”
“哎,不是。”狗剩苦恼极了,他左右看看,见这会儿没什么人,他凑近了阿粱小声问:“我不明白。”
“这话咱们兄弟俩说,你为什么恨秦择叔啊。”
“我不恨他。”阿粱毫不犹豫道。
狗剩更不懂了:“那你那么排斥秦择叔。”
阿粱又不说话了。
不恨,但是怨的,还有怕。
怨秦择当初的无情。
怕秦择只是一时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又没了。
以及阿粱埋在心底深处的,对秦择的愧疚,和濡慕。
愧疚于以前,他对他爹…秦择不好。不够尊重,不心疼秦择。只知道索取。
以前,秦择对他是很好的,出来受过苦,阿粱越发觉得以前秦择对他有多好,多宽容。
可他不是秦择的亲儿子,所以那些好,都不是他的。秦择要对秦粱好,他不配姓秦。
狗剩不懂阿粱,他想若是他,早欢喜认爹了。
但阿粱是狗剩兄弟,狗剩还是偏他。也不提秦择了。
只是在阿粱提出要离开医馆时,狗剩劝不动后终于动怒了。
“阿粱,你真是……”
“我特么在寒风里冻成狗,为了什么?啊!”
“不就是为了多卖糖葫芦,好攒钱给你治腿。要不是把你当亲弟疼,我脑缺啊我。我不会偷懒啊。”
“阿粱,没你这么糟蹋人心意的。”
狗剩气的胸口大起伏,转身就要走,阿粱立刻慌了神,拉住他手:“哥,哥我错了。”
“我不走了,我治腿,你别气。”
“哥,哥。”
阿粱好不容易把狗剩留下,之后阿粱再不敢提不治腿的事。
就像狗剩说的,大冷天,狗剩还立在寒风中干嘛,不就是为了赚钱吗。
阿粱能拒绝秦择,却不能再拒绝狗剩的好意,不然阿粱他自己都讨厌自己。
次日,狗剩端来的汤换了味道,狗剩道:“我自己挣钱,去外面买的汤。”
阿粱喝了一口,的确不是秦择熬汤的味道。阿粱有点怔愣。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有种解脱,有种轻松,但是这两种情绪下,还有点不能言说的委屈。
看,不是亲儿子,果然就是一时热。
阿粱都羞于这个想法,所以压在心底深处,心里默念,他跟秦择没关系,没关系。
他不是秦择亲儿子。
狗剩见阿粱老实吃东西,呼出口气:“等会儿我接着去卖糖葫芦。”
“那个汤婆子,隔一会儿你挪挪位置,知道吗。”
阿粱点头。乖乖的。
现在收拾干净了,不晒太阳,又吃的好,小孩儿一天一个样。
皮肤白了,眼睛又大又黑又有神,眉毛不像秦择那么浓,鼻梁倒还算挺,居然有种书生的斯文相。
狗剩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
狗剩摸摸阿粱的头,“晚上我给你带零嘴吃。”
“哥,别浪费钱。”
“哥心里有数。”狗剩大步走了。
他离开医馆一段距离,就看到了等在那儿的男人,狗剩高兴的跑过去:“叔,阿粱把东西吃了,也答应好好治腿。”
秦择揉揉他的脑袋:“多亏了你。”
狗剩笑的眼睛都弯了。
秦择:“走吧,我们一起去卖糖葫芦。”
狗剩大声应好。
除了山楂,还有橙子剥了皮裹糖浆,苹果裹糖浆。
两个稻草架子上插满了糖葫芦,那是真吸引眼球。
狗剩兴奋的吆喝:“糖葫芦嘞,又大又甜嘞。”
他们身边很快围了一堆孩子,眼巴巴看着,有些有大人陪着,有些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