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亭一声卓姐姐将卓母叫愣了,但她遂即反应过来,嗓音都高了几个调,忙说:“顾管家,快带长公主去阿幸房中小憩,再带上几碟糕点,长公主要是饿了,全当垫垫肚子。”
乐亭随意点点头,跟着顾顺走。
卓幸自当是陪着她,只是在宅子往芳和园的小径边顿了顿。芳和园在宅子东边,顾顺却走了西边的路。
卓幸不动声色,转了个方向跟上前头二人。
直到西厢,顾顺停住道:“大小姐闺房便是这处了,若是长公主有需要,尽管吩咐。”
西厢破落不知何时收拾的这般利落干净,像是新建的园子一般。而那屋里头,卓幸的东西也尽数搬进。
顾顺回身时特意瞧了卓幸一眼,卓幸假意未看到,只踱步进去,叹了声道:“麻烦顾叔了,这屋子是比芳和园的偏殿强。”
卓府不是要面子吗?她偏不给。
闻言,乐亭转身狐疑得问:“这原不是卓姐姐的屋子,那卓姐姐原住哪处?”
卓幸状似不在意的抿着嘴角上扬道:“哦,原先与家妹共居。”
顾顺滴了几滴汗下来,那芳和园的偏殿破的不成样子,丫鬟们怠慢,连屋子都不想收,地上落叶成堆,可千万别叫长公主瞧见了。
乐亭此次来不就是查探一番,哪里是真的为了小憩,便点点头道:“那我去瞧瞧。”
卓幸一愣,顾顺也一愣。乐亭却不以为意,心中正暗暗自得呢,瞧,她真是皇兄的好妹妹,出来玩都不忘帮皇兄一把,往后皇兄可要多多放她出宫才是!
——
卓母不知何故,长公主回宫前瞧着脸色不大好,直到顾顺在她耳边低语两句,她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似是觉得在长公主面前丢了面子。
厉声道:“将伺候芳和园的几个丫鬟打发了!”
目送长公主的马车往宫里去,卓幸淡淡然立于门前,卓母早就耐不住,马车一走远便着急的将卓幸往里边拉。
管家一关上门,卓母忙喊着:“你妹妹到底如何了?被用刑了?可不能用刑啊,她娇生惯养的,哪里受得住!你去求求皇上饶了妹妹吧,阿幸啊!”
卓幸拂去卓母搭着自己的手,如今听到这些话内心却毫无波动。
“母亲可知,我险些因为卓琦丢了清白与性命。”
卓母一愣,红了眼眶。真是造孽啊!这俩孩子怎么会成这样!早知道,早知道当初便不要抱养卓幸了……
卓母眼睛一闭,叹声道:“你毕竟是我们卓家养大的,救一救你妹妹,算是报恩罢!”
卓幸抬眸,嗓音柔和,目光沉静,道:“好,我想搬出卓府,往后,也不必母亲挂心。”
卓母又是一愣,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些什么,良久才道:“那你妹妹、”
“她会回府,再等几天吧。”
卓琦被她折腾成那样,想必也要修养几日才能好。左右皇上也要看在卓益忠的分上将人放了,兴许也就是这两三天。
卓幸停了停步子,西厢外一男子候着。她提步过去,扯了扯嘴角笑:“兄长。”
卓越行眉头紧蹙,方才她与卓母的话他都听见了。只是这个妹妹到底是他疼爱了近十年,如今闹到这个地步,于心不忍。
“绮儿不懂事,我代她向你赔罪。”卓越行说着便深深鞠了一躬。
卓幸没拦他,随后才说:“那便两清了,兄长不必内疚。”
卓越行又蹙了眉头,小时候,卓幸都喊他哥哥呢。他第一次听见一个软软的小家伙在他身后追着喊哥哥,心都化了。
何时成了这般生疏。
卓越行叹了叹气,拍了拍卓幸的肩:“你向来有主意,说要离府必有落脚之地。但若是不顺,尽管回府。”
卓幸敷衍的点点头,待卓越行离去时嘴一撇,回身望那人,还是同幼时一般。
可惜啊,上辈子死前,你也没出来看我一眼。
说到底,卓琦才是卓家的女儿,卓越行的亲妹子,她算什么。
——
这些日子,卓益忠在朝廷中越发觉得没面子,众大臣在人前不敢提及卓家小女,人后却议论纷纷,难免让卓益忠听了去。
过了四五日,宫中终于来了辆马车,将卓琦送回了府,马车是内务府太监出宫采购用的,乃下下等。
卓琦在回府的路上就哭的不成样子,这会儿直扑进卓母怀中,将卓幸对她做的事一一诉尽。
可越说越发觉得气氛不对,卓琦抬眸泪眼婆娑的看了一眼卓母与卓益忠,那卓益忠面色沉郁,骇人的很。
卓琦害怕他这个严厉的父亲,往后缩了一下,戚戚道:“父亲……”
卓益忠转身从顾顺手中接过竹条,怒喝一声:“跪下!”
卓琦愣了,这场面何其眼熟…
“父亲…”
卓母也撇过眼去,揉了揉眉间,扶着丫鬟的手缓缓坐下,恨铁不成钢道:“你一个闺中女子,怎可对你姐姐做出那种事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