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身处烈焰包围,背脊却爬上冰冷的凉意。挣扭,下意识的挥手,却只是穿透她的幻体。禁梏的力道越来越强,手脚也愈发无力,勉强压制刹那间升起的惊惶,随之敏锐的感觉到另一股再熟悉不过的法术气息,千旋惊怒:“皇兄在你身边,你把他怎么了?!”
是时空之力,她是借助了他的力量!
“他也是我的皇兄!”咬牙恼叱的声随着迎面而至的掌风一顿,她竟试图沿着幻影直接攻击她的本体!昊焱侧头险险避过,乱发飘飞间不再手下留情,直接卸下她所有余力,将倏然瘫软的身躯小心翼翼的搂坐于怀,映入眼中的是那双冰晶铸雕的淡紫眼瞳,以及嫌恶皱起的双眉!
“在你心中,焱便如此不堪?”傲气的眸无声瞪视着她,昊焱苦笑不已,对怀中人真是毫无办法:“你一直刻意压抑着气息,拒绝我渡来的法力,我一直苦寻你不着,适才察觉到你施法之时灵魂之火的震荡,方才得以匆匆赶至。”
契约之力对苏紫而言,只是个单向通道。可对昊焱这种等阶的大人来说,偶行为之的逆向施予倒也不难,只可惜她的在乎和担忧,千旋从未领情。
“啧!”不屑的冷嗤,紫瞳冷冷瞥开。是她大意了,孰能料到仅转瞬间的灵力暴涨也逃不过她的伺机而动。
“别误会皇兄,他亦是担心着你。皇兄之意,是让你我联手,如今的局势由不得你再任性。”指尖轻触她的眉宇,仿佛轻哄闹别扭的爱侣:“中州与西疆已然开战,南蛮陷入战火与混乱中,各大陆皆招兵买马、蠢蠢欲动,就连青州那遥遥之地亦有备战的风声传来。皇兄近日便要归去执掌南海事务,诸事已不能再拖,你还打算冷眼旁观、逍遥于外多久?回来我身边吧。”
“是吗?既是皇兄之意,何不他亲自前来,却要由你传达?”
不久前才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孤身一人屠灭一座百年古城,数万人死于她手,千旋知道时为时已晚。这个惹一身杀孽只待天道清算偿命之人,此时拿天下大势压她,埋怨她不顾大局,真可笑至极!
看着她满脸的讥讽,昊焱轻蹙眉锋,随后舒展,再次柔声解释:“你有堪破虚妄之眼,当知我所言属实。尤其如今你法力全失,有伤在身,十年前大潮汐后你便险失性命,焱不想你在我所不知的地方再受任何伤害,怕你有任何万一......”
十年前大潮汐......
明知一身伤势拜她所赐,听着她轻柔恳切的低求声,记忆中的画面仍不由自主的划过脑海。
昔年那个挡在她身前小小的身躯,面对着排山倒海凶猛的海兽群,不曾退怯一步......饶是今时想来,也不知当年昏迷后,她是如何抱着她杀出重围的。她一度感激甚至孺慕,可在后来相处的时日中,她渐渐露出的端倪,她看她时的眼神变化,不是毫无所觉,可正因她下意识的还相信着那份情谊,才大意的陷入局中,伤了小紫......
“恕旋领受不来这份好意,”对警告的钳紧她的腰,制止挣动的身躯的人,千旋扯唇,扬眉冷睇:“焱大人今夜前来,便只为说这些?”
“你的伤好些了吗?让焱看看...”
“死不了的伤,毋劳焱大人费心!”托住螓首的手抚颈而下,千旋猛的侧首避开。
“是还在怨恨我逼你契约?”
昊焱再次撩开雪似长发,知她心中有恨,只得娇嗔的晓之以情:“上回邀你前来,我也未料到事情会有这样的演变,小旋寄情与她人,拒不履行对焱的承诺,我不过是为你做出决择罢了。”
“呵,好个为我决择!可惜旋断无此性向与兴趣!”
一阵沉闷的缄默后,面对她的决绝,昊焱呼出一口浊气,眸中浅漾寒茫:“饶是这些年来你避如我蛇蝎,连见你一面都难,我尚且隐忍过去了。在你接受我的感情之前,焱可以给你适应时间,不过只能是在我身旁,在我怀中进行。对你的渴望日复一日的揪扯着我的心,这种难受和折磨,容不得你再退开!”
对扣上下颚的手和她强硬的话,倔视的容颜讥诮一笑。
如此说来,错在她了?让残忍嗜杀、心胸狭隘的焱大人为了她饱受折磨与煎熬,罪过不轻呀。
那么,伤害了她所爱之人,以及自己所承受的耻辱和痛,又该如何清算?!
“你以为,契约后,我便无法反制于你了吗?”
她昂首,浅熏的笑颜诱得昊焱心神一荡,随即紫眸倏然转为狠睨:“莫非焱大人忘了,旋最擅长的便是将妖魑魂魄玩弄于股掌之间,闲来无事时施个咒,或召唤几只深渊妖兽,戏玩的同时亦可解忧泄恨,不知能否令焱大人如芒在背,防不胜防?”
这话并非无的放矢,对幽冥术者而言,要想惩治一个人,各种阴损招术多到泛滥,连施百种绝不重样。即便那些个小手段取不了她的性命,也足矣扰的她无一日安枕。
不过,千旋此话还真只能起到一时泄愤的作用罢了,对昊焱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威吓。
“哈哈……”果然,闻言昊焱不怒反笑,一时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