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强越听,便越心疼秦肃,这样优秀的一个人却遭了这样的祸患,何其残忍!
他话中有几分痛心:“那么,秦兄弟岂不是只能……”
此时,秦肃却展颜一笑:“刘大哥不必觉得惋惜,时日一长,秦某也已经习惯了,所谓祸兮福所倚,若非遭此横祸,在下又哪里知道平日不声不响的幼弟,如今已经长成足够有担当的男子了。”
他这话半真半假,听在刘强耳中,却是极其胸怀宽广、气魄十足的,心里顿时对眼前的人愈发欣赏,想了又想,却想不出最贴切的词句来形容,最终只能道一句:“秦兄弟当真让人敬佩!”
秦肃自然要谦虚一二:“刘大哥谬赞了。”实则,见刘强当真信了自己的说辞,心里也着实松下一口气来。
于是隐在披风底下的手悄悄将披风拢紧了些,侧身示意:“刘大哥难得来一趟,不如进屋坐坐?”
刘强本也想客随主便,进屋与秦肃畅聊一番,以解相思之苦。
谁知正在这时,忽有人风一般地跑进院子,连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刘强,扒着秦肃便急急问道:“你怎么样?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来人正是恰巧听了媒婆传话,怕秦肃当真出事,急匆匆跑回来的方回。
见他如此着急的模样不似作假,秦肃心下熨帖,不由安抚一笑:“没事,别听那两个媒婆瞎说,我那是做给她们看的,不这样,她们怎么会走呢?”
方回还是不放心,正欲上手解开秦肃的披风,将他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一遍,却被秦肃及时止住。
“回儿,不可孟浪,咱们家还有客人在。”
方回这才察觉到此处还有第三人在场,只能停下了解秦肃披风的动作。
秦肃安抚好方回,便朝刘强歉意一笑:“舍弟没规矩,让刘大哥见笑了。”
刘强忙摆了摆手,想到自己先前还把方回误会成秦肃的夫婿,一张老脸也有些臊红:“秦兄弟和方兄弟兄弟情深,对于秦兄弟的身体,方兄弟如何担心都不为过。”一时也有些呆不下去,又道,“既然方兄弟已经回来了,刘某就先告辞了。”
说完,不待秦肃挽留,就急匆匆地走了,速度之快,仿佛后头有洪水猛兽碾着他跑一样。
刘强一走,方回就关上院落的门,把插销一插,回头又要扒秦肃的披风。
这回秦肃没有制止他,任由他动作。
等他将自己全身上下仔仔细细检查一遍后,才无奈问道:“这下放心了吧?”
虽则如此,唇边那止不住的笑意却暴露了他心情很好的事实。
方回点点头,瞧着秦肃脸上的笑意,想起前事,心里突然就有点发慌,一时竟不敢看秦肃的眼睛,只觉浑身都是不自在。
看他这样,秦肃收拾好表情,将胳膊一抬,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还傻站着干什么,扶为师回房,倒还真有事要好好审一审你。”
方回自然不会违逆秦肃的意思,可心里却是惴惴,他可还记得先前因为刘强为刘芸儿试探婚事的事情,秦肃是什么态度。
今日可是来了两位媒婆,这事儿怕是无法善了了。
他想的没错,实则,哪怕能够善了,秦肃也不打算让此事善了。
该闹还是得闹,毕竟在平静无波的生活里头,只有“闹”对了,才能快速增进感情不是?
秦肃对于方回的了解,恐怕比他自己还要深,自然能把握好这个“度”,毕竟闹是为了增进感情,可不是把人越推越远的。
进了房间,把房门一关,秦肃便面无表情地扶着腰坐到床沿,又指了指屋里的椅子,语气不辩喜怒:“你坐。”
方回心下愈发惴惴,试探着靠近床榻,唤道:“师尊?”
秦肃仍淡淡地道:“你先坐下。”
方回无法,只能回头搬来椅子,坐在离秦肃两步远的地方。
面对面坐好,秦肃开始沉默,直磨得方回如坐针毡,他才低头瞧着腰间,轻轻地抚摸高隆的腹顶,开口问道:“回儿觉得为师可笑么?”
方回忙道:“师尊何必说这等气话,明知我不会这么想。”
“可为师却觉得自己很可笑,可笑极了。”
“为师从来没有想过会和你做出那种事情,也没想过会就此怀上你的孩子,更没想过,你我会演变成如今的关系。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说为师自甘下贱也好,舔着脸倒贴也罢,如今为你操持家务,为你生儿育女,日日在家里等着你回来,为师并不觉得委屈,为师是心甘情愿的。”
他说着自嘲一笑,视线紧盯着在腹顶画着圈圈的指尖,并没有分出一丝一毫给方回:“你心里,或许是看不起为师的。”
秦肃说的这样直白,又把自己贬低到了极致,方回听得动容,急忙说道:“不,不是这样的。”
秦肃手里的动作一停,忽地抬头看向方回,认真地道:“这些事情确实是为师心甘情愿做的,可你凭哪条,会认为为师要心甘情愿替你解决外头那些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