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着青色长衫,衣袂宽大如碧水青岚,腰间佩玉。
雾心以前听师弟说过,这样的玉佩,是嫡传弟子身上才会有的。不过,若真要说对方是普通的清光门嫡传弟子,似乎又有不同之处。
这位青年额顶发冠比寻常男弟子更高半寸,冠上的纹饰是一只银色仙鹤,有白鹤凌云之意蕴,且衣衫上的卷云绘纹也更为繁丽细致,隐约透出几分身份的差异。
他并不回避雾心的打量试探,知是自己打扰在前,十分坦荡地让雾心审视。
雾心问:“你是何人?”
男子立即自报家门道:“在下守山玉,是清光门中弟子,与少主是同辈弟子。”
他有些不确定地说:“或许少主在花醉谷中时,曾经提到过我……”
师弟在花醉谷时,极少说清光门的事,倒是没有提过他,不过经过昨天之后,雾心暂时也算记住了这个名字。
原来这位,就是守山玉。
雾心稀奇地打量对方,问:“你认得我?”
守山玉正色:“雾心师姐当年在清光门,实在令人印象深刻。更何况,当初少主能够平安无事,也多亏了雾心师姐。”
……多亏了她?
多亏了她什么?
参加弟子大比吗?
雾心正迷糊着,却听师弟的房门“咯吱”一声开启,师弟走了出来。
师弟玉冠华袍,仪态端雅,如一道清光踏月而来。
师弟到清光门后,一改昔日干净简单的马尾,竟也戴上了头冠。
雾心定睛一看,发现师弟这个头冠上的纹饰竟是白凤凰,隐隐比白鹤更高一重。
大抵是人靠衣装,师弟如此一立,气场比之平常更为矜高,看上去竟真像个少主了。
师弟俨然是听到院中的动静,出来看情况的。
守山玉见到正主出来,立即面向师弟。
他双手抱拳,郑重地低头道:“见过少主。”
师弟倒没有太大反应,只淡淡颔首。
他问:“山玉师弟,时辰还这么早,你过来做什么?”
雾心习惯了将师弟当作师弟,且这个守山玉身上的气息感觉上比师弟要年长一点,听师弟竟是守山玉的师兄,不免惊讶。
守山玉倒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
“在下过来,是为了交还掌事令牌。”
守山玉不卑不亢,开门见山。
他一边说,一边立即从袖中取出一块巴掌大的玉令牌,上面刻有“掌事”二字。
守山玉将玉牌双手奉到师弟面前,诚恳道:“少主不在清光门期间,门主暂时将掌事令交给我,命我代管新晋弟子。但实际上,少主原本才是我们这一辈的大师兄、掌事弟子与首席弟子,我不过是代理。
“现在少主归来,理应完璧归赵。”
大师兄?
师弟在清光门,居然是大师兄?
雾心愈发稀奇,侧目去看他。
师弟垂眸盯着令牌,看不出内心什么想法。
片刻,他抬手一推,做了个婉拒的动作。
师弟道:“我先前就说过吧,我现在的精力主要还是放在剑修上,过不了多久就要返回花醉谷,本就在清光门中住不了几天,再接手掌事弟子一职反而麻烦。
“对我而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就继续拿着吧,没必要还我。”
“不行。”
守山玉言辞坚定,面上带有刚毅之色。
“清光门乃是仙门大派,礼数不可随意!
“我不过是代为掌事,怎么能在少主留在清光门期间,还照旧用少主的令牌。还请少主收回。
“少主若是嫌麻烦,或者离开清光门多日,不熟悉现在的情况,我可以从旁协助少主,但掌事弟子之事,还请少主亲力亲为。
“其实按照常理,我该昨日就守在仙门前等候少主,在少主归来时,立即将令牌交还给少主的。不过……”
大约是这桩事解释起来一言难尽,守山玉顿了一下,才开始说。
“前些日子魔尊被杀,魔界如今群龙无首,十分动荡。”
“先前那个魔尊不知怎么搞的,竟还将自己的宅邸安置在凡间,导致他身死之后,无数魔修竟在凡间乱窜,实在扰得苍生不宁!”
“我等身为仙门弟子,斩妖除魔义不容辞。”
“我这半个月直到昨日,都奉门中仙长的命令,在凡间抓捕出逃的魔修。我担心魔修一日不除尽,世人就一日不得安宁,总想着多抓一个是一个,昨晚仍在彻夜奔波,连累随我同去的师弟师妹们也累了一夜,这才回来晚了,直到两刻前才刚刚回到仙门中。”
“误了来见少主的时辰,还请少主恕罪!”
守山玉一番话义正辞严,极为正经。
雾心去看他的鞋底。
只见他鞋底、鞋跟、鞋尖皆是泥沙,连衣摆都略带了些沙土,确是风尘仆仆归来。而且,他大约一回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