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地点头,平静地道:“不妨碍公公办差,那我便先回去了。”
才出了屋子,她便觉得自己的腿有些软,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震撼居多,也有几分恐惧,但真的要说多么害怕,又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因为脸色看起来太糟糕了,茜色做主扶她在偏殿坐了一会,这时候可没人关心,她不是寿康宫的人,又是当今格外看重的贵妃,也不会有人给她为难。
隔壁传来了极其激烈的争吵,隐约听得是庄氏和燕云直接的,她从不知道庄氏那么看着温柔的人还能发出如此激烈而尖锐的声音,而燕云那样一身“佛气”的也会喊叫出这么恐怖的响动。
燕云说这是庄氏害她,她没有谋害高祖等等。
庄氏完全不信,毫不客气地嘲讽,举例了几个高祖时候的没名声的很早就没了的小妃嫔的名字,还提到了自己的孩子。
戴玥姝舒了口气,闭眼又睁开,不想再听下去了。
“我们走吧。”她道,“出了宫才能坐轿子,总不好一直赖在这里了。”
“是。”茜色和齐紫都很紧张,看神色是很担忧她的状态。
寿康宫很大,她被两人搀扶着出了宫门,其他仪仗的人其他全是卫卿珩的人马,两个青卫也是记在了延禧宫同时又在乾清宫落了名的,有没有其他人跟着混离开是一目了然,也没有让那些想借机靠近求情的下人凑上来。
锦衣卫一看就知道,就当是没有进去过珍太皇太妃,也同样没有离开过贵妃,反正不漏一个寿康宫的就是了。
“起吧。”
“是。”
一路过去,吹了会风,戴玥姝又看了看这阴沉的天,终于长舒了一口郁气。
她手触碰上膝盖上绑着的,腿软的劲头过去,之前跪了半个时辰的酸疼便涌了上来,还是她皮肤太嫩,身子娇弱了些。
“大概是生了孩子之后也疏忽了吧。”她心里想着,“我好像本来没有这么脆弱?”
到了延禧宫,她才发现他们居然连柚子叶和火盆都悄悄准备了。
再一抬头看天,那遮天的阴霾居然散了不少,远处云端边上透出点金光来——
太阳出来了。
戴玥姝长长地吐息,由他们将柚子叶沾了水替她撒了撒去晦气,又叫扶着跨了火盆,轻声地道了一句:“大厦倒了啊……”
周围人敛着神色,没有敢应声的。
但圣旨传遍了宫里内外,对外的自然相对是简略版的,不会有一些查明和举证的人名出现,不过戴玥姝听到的那份是故意的,庄氏非常愿意自己的名字落在那圣旨上,成为苦主,也成为压在太皇太后身上的一股力量。
燕云倒了,这是当然的,并且非常顺当的,当年被她扳倒的人,如今爬起来了,曾经的珍妃、如今的太皇太妃的名字会传遍内外,取代她。
卫卿珩没有这个祖辈,还有另一位有分量的“祖母”在。
而现在,毫无疑问的,这个大魏已经全都落到了他的手里,在所有人的面前证明了这一点。
燕云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没了,同时前线传来,孙兴的防线被撕了个口子,禄王逃脱,但被卫卿珩安排过去的另一批将领射杀,人头都送了回来,禄王嫡子卫卿域被捕,也在押送回来当中。
卫卿珩又忙了一周有余,戴玥姝几乎没有见到过他。
他变得更忙了,收拢了权力,控制了整个国家后,他有了更多的事情,也终于能够修望陵台并施展他其他的抱负了。
值得一提的是,修望陵台的工作交给了宗室里不算很有声响的祁王负责。
祁王是罪臣禄王和先帝的弟弟,一直处在一个不声不响的位置,虽然是先帝同辈,但前头一个皇帝一个禄王,将他压得很死,他本身也不是特别出色的人,只能说是中庸,故而便是先帝任派也没有落到他头上的差事。
但修望陵台是个好差事。
“奉国将军、五皇子都争呢。”
苏梅小声地告诉她。
这俩人也是尴尬,在卫卿珩继位前夕,把人给得罪了,偏先帝也没给留一点面子,没安排爵位到他们身上,导致现在连个亲王都没有,最尴尬的是四皇子还有个曾经办差时候顺便给的奉国将军,五皇子直接就是什么没有,之前办差做得也很一般,直接被当时监国的太子给撸了差事,现在光秃秃的,大家只好称呼五皇子,不伦不类的。
“最后给了祁王……”戴玥姝沉思一下,“应该的,禄王没了,成了罪民,先帝一系总要扶一个出来,毕竟是子璟叔父。”
当年为了压禄王,先帝寻的是他的叔辈、也就是高祖弟弟礼王、禧王,礼王扶不起来,禧王则成了管宗室的。
现在到了卫卿珩时候,戴玥姝大概知道他不太愿意给他那四哥、五哥太高的位置,但宗室里又不能不给几分亲情面子,最后估计就这么寻了祁王。
等他几个弟弟大了能办差了,九皇子卫卿荃、十皇子卫卿安差不多立起来了,卫卿珩估计就会转而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