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股让他都难以忍受的刺痛,像什么东西生生刺破皮肤,将他的肉从皮里勾出来一样,格雷没忍住,闷哼出了声,克制不住的想要闪躲,却是被李默山压住了身体。
李默山整个人趴在格雷身上,压着格雷不让他动弹,他已经挑出咒虫了,现在正用手抓着,努力将它从格雷的身体里扯出来。
他一手鲜血,咒虫特有的臭味扑面而来,李默山觉得自己的鼻子都要木掉了,但他还是用力抓着咒虫,死活不放手。
这可恶的虫子,虽身材细小,不断扭动,但被李默山抓住了,纵使再怎么的扭,也没法脱离李默山的魔爪,李默山的手好像有魔力,滑腻的血在他手上成了增稠剂,带刺的头部也扎不穿柔软的皮肤,他扼着咒虫的头,绕着手指卷了一圈,用力往上一拉,就将这只已经延伸得有半米长的咒虫整个拉离了格雷身体。
咒虫脱离身体的景象实在有些血淋淋,李默山抓着扭动的咒虫,溅了一脸鲜血,他的心脏疯狂跳动着,一莽子的冲劲消退下去,恐惧开始回笼,他觉得浑身不舒服了,就跟爬了虫子一样,哪哪都不舒坦,他想把手上咒虫丢掉,但因着恐惧身体僵硬,最后还是回过神来的格雷握住了李默山手腕,李默山这才如遭电击一般将咒虫丢在了地上。
格雷遭了痛,现下全身都在颤抖,咒虫脱离身体的一瞬间,他清晰的感觉到什么从他四肢抽离,那种感觉太明显,以至于现在格雷都有些心有余悸。
如果,如果他没相信李默山的话,如果李默山没看到侵入他身体的咒虫,如果他们再晚几分钟,只怕在悄无声息间,他就被咒虫整个入侵了。
太可怕了,咒虫已经可以做到悄无声息间入侵了,明明他什么感觉都没有,明明不对,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几天前,他巡视时有受过伤,但那时并没什么不适,格雷便没将其放在心上,后来当天晚上,格雷感觉胸口有些刺痛,但因为来得短暂去得又快,所以没将其放在心里,之后他的胸口时不时就会刺痛一下,因为一直没什么问题,所以格雷也就没去管,现在想来,那些细微的不适都很不对劲。
怎、怎么样?格雷副官,你还好吗?做了一项大举,李默山现下慌得一批,他满手鲜血,吓得说话都有些结巴,却仍旧强装镇定去问格雷情况。
我还好,默李默山的恐惧实在太强烈,格雷虽然还很虚弱,却也还是强打精神,想要安慰一下李默山。
却是刚强扯出笑脸,嘴角就僵在了半路,尧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李默山身后,穿着睡衣,刚从床上起,头发有些乱,眼神十分慵懒,却仍旧吓得格雷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骑、骑士长大人!
格雷的反应让李默山浑身僵硬,他受惊的转过头,就看到尧沫面无表情的站在身后,之后李默山浑身发软的一屁股坐地上,缓了半分钟这才缓过神。
他张嘴想喊尧沫,却是满腔恐惧先漫出口,本来都打算跟尧沫认错的,反省的话还没说出口,哭先溢出了声:哥、哥哥,呜呜哇!
他对人动刀子了,都是一个做了多年混混的人了,这一次却是李默山人生中第一次动刀子,他用刀尖划破了人的身体,挨着心脏上方划动过去,咒虫抽出时都带着碎肉,一不小心就能要了格雷性命。
所以李默山怕啊,怕得要命,当时动手时铆着一口气不觉得,事后回想起惊险的瞬间,他后怕得心都要跳出来。
尧沫的出现让李默山的委屈找到了一个出口,他颤抖的用手抹眼泪,抹了一脸血,眼泪豆子一样往下掉,吹着鼻涕泡泡就往尧沫腿上抱。
尧沫睡醒察觉李默山那边有动静,衣服都没换就赶了过来,他以为李默山发生了什么事,第一眼看到李默山满身的血,确实有些心惊,但他仔细看了发现血不是李默山的,视线一转看到地上已经死去的咒虫,心思一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尧沫都没打算追究李默山私自出来的事,想着带人回去了好好问问发生了什么,却是人都还没带回,李默山先抱着他的腿哭了,哭得还颇伤心,尧沫的心霎时就软了。
第四十九章
格雷第一次进尧沫房间,十分紧张,他沾着满身鲜血,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动也不敢动弹。尧沫仍旧穿着睡衣坐在对面,他抱着手臂,慵懒的打哈欠,身上魔元素却源源不断的往格雷身上窜,很快治愈着格雷的身体。
他在现在还有些迷糊,本来就没睡醒,又用了个转移法阵匆忙转移,尧沫现下觉得眼皮都有千钧重量,时刻忍不住要往下掉。
李默山去浴室洗澡了,沾了一身一脸的血,他被尧沫拎回来时已经成了个血人,尧沫实在闻不得他身上浓郁的血腥味,总觉得自家猫受了伤,所以在将格雷丢上沙发后,尧沫就将抱着他腿死活不撒手的李默山丢去了浴室,所以现下他才有时间来审问格雷。
说吧,跟黑蛋跑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尧沫表情淡淡的,眼神也十分慵懒,但格雷愣是被尧沫这平淡的问话给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很想从沙发上翻下来立正站好,一脸严肃的来个三连否认,但他现在没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