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湛:“……”
“嗯……”襄儿递给挫败的三哥一卷生宣:“我在屏风后看清了那道士的样貌,凭着记忆临摹下来,三哥要不要看?”
“当然要!”徐湛说着,便伸手去夺。
襄儿将画像藏到身后,问:“拿什么跟我换?”
“米元章的字帖。”徐湛毫不犹豫的说。
襄儿狡黠的瞧着他:“别拿赝品糊弄我。”
“爹给的,能是赝品么,快给我!倒要看看何方神圣在与我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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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听闻徐湛的转述,荣晋羞涩的一笑:“令妹果真是冰雪聪明。”
徐湛强忍心底的怒火,提醒道:“殿下,这不是重点!”
“对对。”荣晋尴尬的咳嗽两声,又难掩兴奋道:“重点是,她是关心我的,我一定不能让她失望。”
徐湛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荣晋这才严肃了些,他端详盒内的丹药一本正经道:“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吃这东西?”
“坊间也听说过,不过是些强身健体的补品,不像前朝那样,靠服用丹药追求长生不老。”徐湛道:“太子会盲目相信此道,必是有人引荐,此人知悉太子的病情,并与太子有利益关联,外臣应该可以排除,多半是太子身边的内官。”
荣晋摇头道:“凡是接触过太子的宫女太监都已经下狱,审了这么多日,不该一点风都不透啊。”
徐湛沉吟片刻,道:“还有一个可能是——太医。”
荣晋略一思索,忽然捂着胸口道:“来人!”
“殿下?”小太监推门而入。
“孤心口疼的厉害,胸闷难受,去太医院请金太医。”
太监应声而去,徐湛关上殿门,惊讶的问:“为什么是金太医?”
“金太医是太子妃的表兄,他医术平平,每次大考都属末流,升到这个位置,全靠太子妃的关系。此人又极为贪财,只要诊金足够,什么人请都原意出诊,浑不把自己当成个太医。”荣晋道:“若说与太子利益相关的人,我只能想到他了。”
“这就对上了,”徐湛点头道:“金太医给秦子茂瞧过病后,秦子茂也开始服用丹药。”
荣晋瞧着那丹药,神情复杂:“难道它就是害死太子的元凶?”
“未必,”徐湛摆了摆手道,“秦子茂服药三个多月,也未见毒性发作。何况恰赶在殿下离京的那天,李荃又离奇死在东宫,显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预谋。”
荣晋觉得有理,打开襄儿给的那副画像,上面是个面皙身长的道士,蓄着胡须,衣袂翩跹,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徐湛无奈的说:“我妹妹画谁都一样,脸都看不清,没什么参考价值。”
可怜他价值千金的字帖,就这样换了一副“仙人图”。
“这叫意境。”荣晋反驳道:“你瞧这线条和墨色的变化,再瞧这疏密和浓淡的手法……”
“殿下,殿下……”徐湛拱手道:“你饶了我吧,什么时候了,儿女私情能不能放一放?”
此时,有人在外面禀报道:“启禀殿下,金太医到了!”
“这么快。”荣晋唏嘘一声,意犹未尽的收起画像。
“怕是急着来探听虚实呢。”徐湛哂笑道,冲门外道:“请他进来。”
年过半百的金太医背着药箱跪地行礼,徐湛一面关门,一面对他说:“金太医,殿下突感不适,您快看看吧。”
金太医上前为荣晋请脉,便看到桌上的敞着盒盖小木盒,里面放着的正一粒红色的丹药。金太医赫然一惊,额头一下子冒出汗来。
“金太医?”荣晋将手腕搁在脉枕上,提醒他。
金太医抖着手为荣晋诊脉,手心都是冷汗。
荣晋见他这样的神态,便知道他与此事难脱干系,他与徐湛对视一眼,徐湛上前将木盒收起,金太医显得更加紧张。
“殿下的脉象平稳……并……并无异像,殿下可是……”金太医目光瞟向徐湛,期期艾艾的问:“殿下可是误食了什么东西?”
荣晋冲那木盒努努嘴道:“徐巡察拿来的,说是强身健体的良药,极为难得,我便尝了一颗。”
听闻此言,金太医浑身都在发抖:“殿下千金之躯怎能胡乱试药啊!臣为殿下开一副催吐的方子,速速将那毒物吐出。”
“有劳金太医。”荣晋说。
金太医忙在一旁落座,书写药方。写到一半,荣晋的声音在他头顶缓缓响起:“金太医连看也不看,便知这丹药是毒物?”
不知怀王何时踱步到身后,金太医一哆嗦,笔墨便戳透了纸。
“金太医可是认识此物?”荣晋示意徐湛将那木盒打开,重新摆在那还未写就的药方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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