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费口舌跟他商量,什么建设性的意见都没收到,第二天清晨,壬年神色憔悴地去学校。
早上没她的课,她就留在自己工位上备课,两节课上完后是早操时间,操场正在翻修,学生们暂时不用出操。
她关了工作的电脑,转来几圈椅子,站起来走了出去。
先去了四楼的卫生间,以前来这里觉得凉快舒服,现在知道了其中原委,只觉阴森森的瘆人,她边走边打量周围,才留意到这走廊朝北,东西两面全被挡住,整个校园修得最高最宏伟的建筑非图书馆莫属,壬年目测了下两栋建筑之间的距离,日头最盛的正午时分,图书馆的阴影八成会把卫生间这一片盖住。
常年照不到太阳的角落,难怪鬼喜欢往这儿跑……
壬年瞄一眼年久失修的摄像头,鼓足勇气,硬着头皮走进卫生间,跟完成某道程序一样,如往常一般小便,冲干净手出门。
一阵风吹过,走廊空空荡荡。
她走到往常和她聊天的位置,靠着栏杆愣愣站了一会儿,缓缓吐露口气,转身迈步离开。
课间休息时间,不少学生都走出了教室,走廊上人来人往,男男女女你追我赶好不热闹,壬年往十六班的教室走,不少或面熟或面生的学生跟她打招呼。тχт?y.?oм(txt)
嘻嘻哈哈的,青春洋溢,壬年微笑着点头回应,站在十六班窗户边冲里面喊:“李飞菲班长,方便出来一下吗?”
李飞菲点头,放下笔走下座位,一同走出来的,还有几个打打闹闹的男生女生。
壬年此来,还是跟杜嫣有关。
两人走到人少一点的楼梯口,李飞菲先问她:“壬老师有什么事吗?”
美术课目前没布置作业,她实在想不到壬年找自己有什么事。
壬年犹豫地开口:“关于杜嫣的问题……”
“呃……”
“她自杀的地点在哪里你知道吗?”
“这个不太清楚,因为事发地不在学校,我也没去过。”
“那四楼一教和二教之间的那个卫生间,她活着的时候经常过去吗?”
“呃,应该是吧,那边平常没什么人走动……”
她正说着话,瞟到她身后神色一顿,缩着肩战战兢兢地低下头。
壬年转过身,除了打闹追赶的学生们,并没见什么异常。
“怎么了吗?”
“没什么……”
她红着脸,理了理散落的鬓发,嗓音干涩地说:“我跟杜嫣也不熟,她自杀当时是报案了的, 班主任梁老师更清楚,具体情况要不壬老师你去问梁老师好了,我还有作业,没其他事我就先进去了。”
她囫囵说完,也不待壬年出声,兀自脚步匆匆往教室里走了。
回到办公室,壬年一屁股往办公椅里坐下,内心天人交战。
这要是别个老师还好,偏偏要是梁明,她现在走路上看到他都躲着,主动去找他问话,别提多尴尬了,而且万一梁明误会她对他有意思就麻烦了。
照魏歇小肚鸡肠的性格,她怕是一整天都别想下床。
还是先缓缓吧,等她跟别的老师混熟了再从别人身上打听。
美术老师不用带晚自习,这天到了下班时间,壬年正常收拾东西走人,从教室办公室到校门口要经过一条郁郁葱葱的石板路林荫道,壬年每回走这段路都有点郁闷,迈一步太小,迈两步又太大,不知道谁弄出来的,简直反人类。
她正腹诽着,忽闻灌木丛里传来句轻轻的“壬老师”。
凉风习习,白杨树叶子哗哗作响,她以为是杜嫣,激动地左顾右盼,在一丛半人高的灌木后看到张熟悉的脸。
是十六班的班长李飞菲,猫着腰鬼鬼祟祟躲在树丛里,冲她招一招手,又比来个闭嘴的手势。
壬年扫了一圈四下无人的周围,迈步上前,“有什么事吗?”
“你早上时不是问我杜嫣在哪里跳河的嘛?就在五里河的那座桥上。”
她声音压得很低,边说边将拉到灌木丛后,壬年皱眉:“五里河的桥?那座桥?”
“就是最老的那座,桥两边有石狮子的,离这边不远,走过去十多分钟就到了,我这里存有桥的照片,要发给你吗?”
“嗯。”
两人各自拿出手机添加微信好友,李飞菲发来两张桥的照片,壬年道过谢收了手机,问道:“早上的时候……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她摇摇头,一副不欲多言的样子,挠头想了想,好心劝她:“壬老师你还是尽量少打听杜嫣的事吧,校领导都不让大家说的,她父母当时过来闹,媒体都跟过来了,结果新闻被学校拦下来,警察调查个把月也没查出什么,最后走流程赔钱了事。”
“那你能大概跟我说说什么情况吗?”
她皱着眉头,一脸为难,还是说了:“我也是听说的,那附近的居民说她那段时间经常一个人去那边走动,然后有一天,桥底下漂浮起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