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去年的今天他带梁熙去了希腊,回来后没多久就发生了那件事,他们几乎是闪电般的分了手。
直到今天,他还是觉得自己没错,明明错在她,为什么她还能理直气壮地说恨自己?这次见面,他才明白地知道自己对她依旧放不开手,既然如此,他就努力地学着原谅,难道还不够吗?
他睨着桌上放的药盒,拿起来看了又看,最后唤来助手:“帮我去查一下,这些药是治疗什么病的。”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坐回位置上,拉开小右边抽屉取出一只紫色的丝绒盒,里面放着一只镯子,早上握了一下她的手腕,好像比从前更纤细了,也不知道合不合适。这个镯子是年初的时候在英国的拍卖会上拍的,那时候只消一眼就觉得跟她很配,回来他就让人改了大小,可他又觉得这样巴巴地讨好她的自己很讨厌。
可是一想到她腕上那几道狰狞的疤痕,他的神色又深沉了几分,随即抓了外套就往外走。
张扬的法拉利在黑夜里狂奔,很快就来到梁熙住的宿舍楼下。
何培霖在那里等了一夜,地上积了满地的烟头,有些还冒着寥落的星辉。
而梁熙没有回来。
第6章 蔓延
接着几日,何培霖几乎成了一座移动的活火山,走到哪儿火就发到哪儿,公司上上下下每个人都愈发地谨慎工作,就怕一不小心就触到上司的逆鳞。
而他的这团火在看到某份报纸的花边新闻时燃到了极致。
——陈彦博独子携秘密女友赴秦皇岛度假。
照片明显是在星级酒店门口偷拍的,女主角的容貌有些模糊,可何培霖一眼就看出来那个亲密挽着陈嘉川手臂的女人就是消失了几天的梁熙。
三天两夜的浪漫海滨度假?很好,好极了。
何培霖的眼神渐渐变冷,修长的手指慢慢收紧,那张让人遐想无数的绯闻照片在他手里成了一团废纸。
有人清脆地敲了两下黑木门,他还没来得及发话,那人就风风火火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何培霖以为是秘书,冷着脸忍不住发火:“我不是说今天不见客么?当我的话是耳边风?”
“怎么?连我也不见?”来人轻轻挑起眉,黑亮的波浪长发像海藻似的随意披散在肩,她鼻梁上架着褐色大墨镜,贴身背心外加一条波西米亚长裙,很风情万种的夏日装扮。
“大嫂?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何培霖意外地怔了怔,很快就滴水不漏地收敛起脾气,眯起眼睛笑看着对方。
傅希媛哪里不知道他这明捧暗讽的把戏,也并不在意,拉开他桌前的大班椅随意坐下,不客气地数落他:“没办法哪,你哥不在家,老爷子亲自点名让我召你回去。这周六晚上回大宅吃饭,人不到的话……后果自负。”她弯起眉眼瞅着他,瞥见桌上狼藉的报纸,又想起刚才在外头秘书茶水间听到的八卦,便似笑非笑地揶揄他,“再说了,你也得吃饱了才有劲儿生气不是?”
何培霖含着笑说:“您可真幽默,我忙得昏天地暗,哪里有空生气?该不会是太久没跟我哥恩爱所以心情不佳,眼神也跟着不好使了吧?回头我替您说说他!”
“得!你少跟我贫,反正话我带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傅希媛也不点破他,手指轻佻地勾起墨镜站起来,“我下午还有课,先走了。”
在傅希媛要拉开门把的那一霎那,又听见何培霖问道:“大嫂,陈嘉川是你同学吧?你把他介绍给梁熙的?”
傅希媛倒是笑了,转过身抬起视线睨着他,慢慢地开口:“是啊,嘉川需要个助理,我看小熙正合适,就推荐给他了。怎么?有问题么?”
何培霖早已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食指无意识地敲着红木桌面:“大嫂,她是我的女人。”沉沉的,一字一顿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出来的。
傅希媛不以为然地轻笑了两声,又重新戴了墨镜,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好像漏说了两个字——曾经。”咔嗒一下,她拉开门,走之前又补充说,“别忘了你刚和梓茵订婚,改天得空也带她一起回家吧,老爷子惦记着呢。”
何培霖默然,不过短短几分钟的对话,却让几天都没睡过一晚好觉的他疲倦不已。
傅希媛离开后,秘书内线请示:“何先生,刚才许小姐来电,问您是否确定会陪她参观国际珠宝展?”
何培霖揉了揉发疼的眉心:“知道了,你跟她说我马上过去。”
他先绕路去城东接许梓茵。
许梓茵上车后先打量了他好一会儿,见他面容清冷,不由得撇撇嘴:“你不想陪我去就别去,干嘛这样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怪可怕的。”
闻言,何培霖一直绷紧的表情渐渐放松,勾起唇角说:“就怕我真不出现你又在长辈跟前如何如何编排我了。”
“你还真记仇!就那么一次你还记到现在啊?这男人嘛,要有风度有气量才能追到女孩子呐。”许梓茵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
何培霖挑起眉,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