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还瞒了我什么?”何培霖的声音插进来,眼眸黑得有些可怕,终于忍不住发火,“说!都他妈的给我全部说出来啊!”
他一脚踢翻了小茶几,又扫翻了落地灯,何培宁吓了一跳,高远衡下意识地挡在她跟前。
傅希媛赶紧拦住他,摆出嫂子的架势:“要么冷静坐下来好好说话,要滚回你自己的地方再耍横!”
接着她去把落地窗都推开,屋外的冷空气呼呼地窜进来,倒是让人清醒了不少。
她的声音像海上传来的音符,带着透彻人心的寒凉,清晰地一个字一个字敲进每个人的心里。
不算很久远的事情。
那天像今天一样冷,才下午三四点钟天就暗沉沉的,冰冷的北风呼啸着,傅希媛穿了羽绒都冷得不行,下了课就想赶紧开车回家。
才走到停车场的路口,就听见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喊着:“傅、傅老师……”
傅希媛有些诧异,循着声源看去,见到梁熙瑟缩着站在角落,她穿得很单薄,嘴唇是干涩的白,人也瘦得吓人,外套显得空荡荡的,仿佛风一吹就走似的。
大四的学生课程不多,她已经很久没见过梁熙了。
何培霖和梁熙的事情她也隐约知道,不过闹得最大的时候她并不在国内,以为是两人年轻气盛,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合则来不合则去的想法比比皆是,她不是八卦的人,也就没有再刻意去打听过他们分手的来龙去脉。
傅希媛上前两步,抓着梁熙的手,感觉像冰棍似的,不由得皱眉:“怎么穿这么少,还在这里吹冷风?要找我不会打电话么?”
梁熙好像并不觉得冷,勉强笑了笑:“之前打了,打不通……听说您今天有课,就来这里碰碰运气。”
“我前段时间出国交流学习了。”傅希媛抓住她的手往车的方向带去,“来,这里是风口,咱到车里说。”
梁熙摇摇头:“不了,我待会还有事,就在这里说吧。”
傅希媛也不勉强,拍拍她的手背说道:“好吧,你说。”
“傅老师,您能不能……告诉我培霖在英国的联系方式?”
“啊,这个……”傅希媛难为地顿了一下,“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他几乎不和我联系的。”对这个飞扬跋扈的小叔,她也是尽量不去惹他的,只偶尔在家宴里碰下面。
梁熙身体僵了一下,眼眸闪过失望,苦笑地喃喃:“原来连您也不知道啊……”她不知道问了多少人了,都说不知道,他是不想让她知道吧?
傅希媛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她误会了,连忙宽她的心说:“我是不知道,你真急着找他的话,我帮你问问!总有办法的,他又不是到太空了!”
“可以吗?”梁熙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她。
“怎么不可以?你等一下,我打电话问。”傅希媛笑了笑,拿出手机就拨了何培沂的号码,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当兄长的肯定知道。
果然,一下就问好了,她示意梁熙:“你记一下。”
接着她报了一串数字,奇怪的是不知道是风太大还是她说话声音太小,梁熙问了两三遍才记下号码,不过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小熙,你没事吧?”傅希媛看着她过分瘦削的脸蛋,总有种不安地情绪在疯长。
梁熙笑笑:“我没事,我和培霖有些误会,我要找他说清楚。”
后来又没怎么听过梁熙的消息,也不曾听说她和培霖复合。
直到有一晚她去会所参加十年同学会。
遇到了跪在那里被客人羞辱的梁熙,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出手帮忙。
那时她还不知道梁熙经历了什么变故,以为她是不自爱,自暴自弃才去会所那种复杂的地方,甚至还骂过她。
傅希媛让经理给她开了间小包厢,拉着梁熙就进了里头。
“你也不打听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说好听点只是推销名酒,可真下了场被客人怎么了你,又找谁哭去?”她是真的恨铁不成钢,感情没了也不至于糟蹋自己。
梁熙擦干了眼泪,稍微整理了一下被客人扯乱的衣服,低着头道谢:“傅老师,谢谢你帮忙。”倒是把所有的指责都受了。
傅希媛恨恨地睨着她:“为什么要来这里卖酒?”
“这里提成高小费多,我需要钱,很多钱。”梁熙还是低着头。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霖子呢?你告诉他了吗?”
“他啊……我和他早就无话可说了。”梁熙闭了闭眼,声音微颤。
角度的关系,傅希媛看不见她的表情,可光听着就心疼:“就算这样,你也可以来找我啊,傻丫头,有什么困难不能开口的?”
梁熙只是摇了摇头。
包厢里虽然清洁过了,可是空气不是很流通,还有淡淡的烟酒的味道。刚才又经历一番折腾,梁熙勉强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就往垃圾桶里干呕,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傅希媛怔了怔,不敢相信地问:“小熙,你是不是……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