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当时的真相,想必是昨晚在场之人。在场之人中,既与她关系匪浅,又有能连夜写出一个新话本的,唯有……
沈思洲?
不,不对,不会是他,他没理由这么帮自己。要说是裴淳请来公子应让其代写润笔的还差不多。
她心中百转回肠,一直不明白到底是谁肯这么帮她。
为什么要帮她,图什么?
两人略作歇息,午时僧人送上来斋饭给女客们享用,稍晚的时候崔白菀又与杜若冰一同去聆听慧空法师的佛会。
在佛会上,她遇见了失踪的崔行简。方才崔白菀从大雄宝殿出来的时候,没见着他人,不知弟弟去了跑哪里。但她又因沈思洲的突然出现,慌了心神,没有来得及找人就先走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又遇上了弟弟。
只是崔行简坐在众位虔诚的信徒之间,抓耳挠腮,看起来百无聊赖,似乎根本没听进什么佛音。
事出反常必有妖,崔白菀坐在另一侧的角落里,接着人群遮掩偷偷观察她这个弟弟,看看他到底是干什么来的。
果然,崔行简坐不了片刻,就会向斜前方看两眼。斜前方处坐着一位身着茜红云纹襦裙的姑娘,看不清眉目,但是崔白菀总觉得背影很熟悉。
杜若冰见她向斜前方张望,也抬头去看,奇道:“你看宣如霜干什么?”
“谁?”
“宣如霜,你没看出来?”
怪不得她感觉这位姑娘熟悉,原来是昨晚才见过面的宣如霜。
自家弟弟喜欢上的,居然是右相之女。
崔白菀皱眉,宣如霜那样眼高于顶的人,自然是不会看上自家弟弟这样的,想来弟弟是要痛哭一场了。
她凝目沉思,又感觉身后有目光在注视着她,若有所感,她转过头去,没成想一回头便与沈思洲对视上了。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
沈思洲笑得懒怠,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像是在欣赏她的狼狈模样。
崔白菀掩耳盗铃般背过身去,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佛会散场的时候,崔行简终于看见崔白菀,从宣如霜身上稍稍移开了点目光分给姐姐。
“姐,你们跑哪里去了,我都找不到你们。”
崔白菀意有所指:“怕是你在看别人,哪还有第三只眼去看旁的。”
崔行简闻言,脸颊微红。
天色尚早,但是杜若冰称累,想要回去,三人便离开了承恩寺,往回去。
崔白菀还在想事情,杜若冰见她今日忧心忡忡的样子,问道:“你今日一直蹙眉,可是有事?”
“没有,”崔白菀回过神,笑了笑,“可能是累到了。”
两人说话间马车突然停下,崔行简挑帘,探头对两人道:“我、我现在有点急事,姐你和玉仙姐姐先回去吧,我一会再回去。”
说完,他双腿一夹,骑马驰远。
崔白菀向街边仰头望去,果然在街角看见了那个茜红襦裙的身影。
她沉吟片刻,准头对杜若冰道:“我也有事,玉仙你先回去吧。”
说完不待杜若冰回应便跳下车去,向茜红襦裙的身影走去。
崔行简下马时,看到宣如霜还站在那里,没有走开,他觉得这是天赐的良机。
这里是西市的古玩街,所卖皆是古董字画。宣如霜本是想随意买副字画回去,却没想到正好在这里遇上了裴淳,他也在挑选。
宣如霜怯怯上前与裴淳问好,裴淳亦是温和回她。
两人各自挑选,彼此沉默,看起来关系不远不近。
崔行简蹭到宣如霜的面前,欣喜道:“宣姑娘,你也在这。”
宣如霜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他。
崔行简见她愣神,提示道:“方才在承恩寺,你送我帕子给那雀鸟包扎伤口。”
“原来是崔公子。”宣如霜微笑,这个小公子还挺有意思的,她有些印象。
崔行简见她居然还能想起自己,心中顿时觉得自己很有机会。
只是裴淳居然也在这,他觉得此人过于碍眼,故意背对着他与宣如霜说话,裴淳亦态度冷淡,也不理睬崔行简。
就在他想尽办法跟宣如霜搭话时,字画摊前又来了一人,却是他的姐姐。
“姐,你、你怎么来了?”崔行简有些局促紧张。
崔白菀笑得没有什么温度:“来看看。”
来看什么的,却不说。
“掌柜的,结账。”
裴淳出声道,终于选好了一幅字画,放在旁边的柜台上,等待结账。宣如霜见裴淳要走,也随意拿了一副放在柜台上准备离开。
崔白菀这时才发现裴淳竟然也在。
崔行简见宣如霜要走,挠挠脑袋,试图提议道:“宣姑娘要去喝茶吗?”
宣如霜刚要拒绝,又听裴淳突然开口问道:“崔姑娘意下如何?”
裴淳在等待她的答复,宣如霜闻言,目光带着打量,也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