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说是要给府里以前投井的丫头和醉酒溺水的小厮超度。”康嬷嬷硬着头皮道。
“投井的丫头和溺水的小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罗老夫人一脸疑惑。
旁边的田氏低着头尽量缩小存在感,她实在不敢叫罗老夫人知道这什么投井的丫头和溺水的小厮, 就是她顺嘴一秃噜。
罗老夫人见康嬷嬷又回答不上来了,就对她说道:“你去把老二给我叫过来,我要亲自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
康嬷嬷去了之后,过了好半晌, 罗之敬才磨磨蹭蹭地过来了。
“说吧, 这什么投井的丫头和溺水的小厮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我嫁进侯府40多年了,我都没听说过的事儿,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田氏坐立不安地扯了扯衣角, 然而罗之敬却没看她,而是说道:“母亲有所不知, 这不是我听来的, 而是我做梦得来的。我这两日一直被梦境所扰, 梦中有两个丫鬟跟小厮模样之人,向我诉说死后仍被困在侯府,不得往生,希望我能帮他们超度,所以我这才找了和尚来的。”
听到罗之敬这么说,田氏惊愕地抬头看着他。她倒不是为罗之敬没说出话头是她而吃惊,而是自打罗之敬昨天晚上说要给那丫鬟和小厮超度之后,今天一早她专门派人去跟府中的那些婆子们打听了,到底有没有这样的事,结果证明不过是那些婆子们闲着无事说来玩笑的,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儿。
可现在罗之敬信誓旦旦地说那丫鬟跟小厮给他托梦了,田氏怎么能不惊愕。
而罗老夫人就跟听天书一样,她想了想才说道:“就算真有那丫鬟跟小厮给你托梦了,你找人来做场法事就得了,也没必要叫这么一大群和尚在府里念七天经文吧。你父亲和你大哥去了的时候,都没让人念这么久的经文,你这得是成了仙的丫鬟和小厮才能有这排场吧。”
罗之敬心道:没准儿就是因为当初大哥去的时候没念足经文,才会有今日的“祸事”,这次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他超度了。
反正不管罗老夫人怎么说,罗之敬都坚持要做足七天的法事,把罗老夫人给气了个半死。
最后府里众人就这么足足忍受了七天的和尚念经,等到七天结束之后,他们仍然觉得像是有苍蝇在耳边嗡嗡。
而罗之敬则满怀欢喜地等着自己恢复雄风,可是一天过去了,没有反应,两天过去了,没有反应……好几天过后仍然没有反应。
罗之敬丧着一张脸,终于意识到他大哥怕是个不好送走的。想想也是,他大哥征战沙场多年,那可是个刀头舔血的主,必然一身戾气,普通的法事估计奈何不了他。
所以罗之敬思来想去,又把冯六给招来了。
“你现在就去三仙观,给我请几个法力高深的道长回来,记得一定要在驱邪上法力最深厚的才行。”
“啊?”冯六像傻了一般地看着他,这刚送走了和尚,又要请一群道士回来?
“啊什么啊,你还不快去!”
冯六反应过来后,连忙回道:“是,是,小的这就去。”
于是罗江这一天下值回府时,就在府门口撞到了一群道士,他挑了挑眉,看向前面带路的冯六。
“冯六,这些道士是?”
“回二爷的话,这是侯爷让小的请回来给府里驱邪的。”
罗江眼珠转了转,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罗之敬这是看和尚没有用,又请了群道士。他差点没憋笑出声,没再说什么,而是去后院给罗老夫人报信去了。
而府中众人在经过了七天的经文轰炸后,好不容易安生了几天,又迎来了一群道士。这群道士把府里的每个院子都挨个走了一遍,又是贴符纸又是撒朱砂的,连罗老夫人的院子都没有放过。
罗老夫人本来还不准他们进去,和尚也就罢了,毕竟她本身也是信佛的,可她不信道呀,所以她不许那些道士在自己的院子里做法。
但是罗之敬考虑了下,他大哥生前很是孝顺,说不定舍不得罗老夫人,就待在她的院子里呢,当然梁氏的院子也有可能。
总之他把罗老夫人的院子,梁氏的院子,还有他自己的书房当成三个重点区域,是一定要进去驱邪的。
“母亲,您还是让他们进去吧,万一有阴魂作祟,伤着你了就不好了,让道士们做个法事,您也放心不是。”
这不是放心是糟心!罗老夫人是真觉得最应该驱邪的就是罗之敬,她现在是真怀疑罗之敬中邪了,不然谁会为个丫头和小厮,又是和尚又是道士的,折腾得满府人不得安宁。
罗之敬看罗老夫人坚持不允,就跪在地上抱着罗老夫人一番哭求。以前他还没当侯爷的时候,犯了错都是这般抱着罗老夫人哭求的,罗老夫人每每就会替他在老侯爷面前说情,这招可以说是屡试不爽。
只是他后来当了侯爷,整个府里都是他说了算了,他便没再这么做过了。
但今日不同,罗老夫人毕竟是他的母亲,他硬来总归不好,所以就采取了怀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