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不得现在就把那半生的野兔给吞了。
又忍了一刻钟,那兔子的皮已被烤得金黄,他终是忍不住了。
他用匕首切了一块肉下来,外面已熟透了,里面还带着血丝。
他将外面熟的那一层全切了下来,剩下的继续放到火上烤。
喷香的肉放到嘴里时,他不由幸福的眯起眼睛。
没有任何调料,只有肉本身的清甜,味道虽寡淡了些,却是原汁原味。
轩辕洛然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要是韩昱白也能尝一尝就更完美了。
他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让韩昱白也尝一尝他的手艺。
他吃完一只,把剩下的一只也烤了,放凉了之后,他扯下一片衣襟将肉包起来,留着当明日的口粮。
太子殿下终于意识到食物的重要。
他看了看包好的布包,觉得哪里不对劲。
灰色的。
他有灰色的衣服吗?
他今天明明穿的一件茶白色暗纹织金的锦衣啊。
他借着火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摆。
好嘛,灰扑扑一片,上面不是土就是灰,还有炭火蹭出横七竖八的黑色痕迹。
他那双方才还白白嫩嫩的手臂,现在也如他身上的衣服一般污迹斑斑。
他用手背在嘴上抹了一把,脸上手上都蹭开了一片黑痕。
他满是嫌弃的瞧着自己的手。
此时就应当有人来侍候太子殿下沐浴更衣了。
可是现在他只能自求多福。
他晃回溪水边,三两下将衣服脱了,跳到水中。
溪水清凉,夏日用其沐浴,正好解暑。
轩辕洛然自己洗得差不多了,便想起衣服脏了也得洗。
这可实在让他犯难了。
莫说洗衣服,他甚至都没见过旁人浆洗衣物。
他看了看被他随意扔在岸上的衣服。
想来此时定比方才更脏了。
他可是很爱干净的,怎么能忍受满是油污的衣服穿在身上?
他咬了咬牙,回到岸上,一件件捡起扔了满地的衣物。
他将衣服团成一团扔到水里。
自己又扑通跳回去。
洗衣服与拧洗帕子想来也是一样的。
他自觉找到了决绝问题的思路。
他确认衣服完全浸湿后,拧巴了两下,便抱着上岸去了。
确实与他往时拧帕子洗脸一般,随意又利落。
可他没想过,洗脸的帕子是干净的,衣服是脏的,两者大为不同。
抱着湿漉漉的衣服回到火堆旁时,他忽然想到,衣服洗了,他现在光溜溜的可怎么办?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再看看手里的衣服。
此处无人烟,他光着到不怕人瞧了去。
可夏日蚊虫多,他恐怕要被叮出满身包。
无法,他只得先将衣服烤干。
待他烤好衣服,已是夜半。
他穿上衣服,枕着白雪的肚子便沉沉睡了过去。
“韩昱白?”
他睡梦中,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拂过,便下意识的呓语出声。
清晨一片落叶将他唤醒。
恍惚间他以为是韩昱白的手。
他将手置于面上,怔愣了片刻,才恍惚清醒过来。
他取出兔肉匆匆吃了一点,便骑上白雪赶路了。
昨晚实在耽误了他太多时间。
又赶了一天的路,到傍晚时总算见到了一处城镇。
见到人烟,轩辕洛然总算松了口气。
野外求生,偶一为之是乐趣,若日日如此便叫人难忍了。
他驱马进城时,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一个穿着破破烂烂像叫花子一样的少年,却骑了一匹汗血宝马。
这是丐帮的人?
入城后,轩辕洛然举目望了望。
这只是一个小城镇,人流却很多。
这是从南部到京都的必经之处,因此往来客商很多。
轩辕洛然叫住一个老大爷,“这位大爷,这附近可有当铺?”
老大爷很热情的给他指了路。
轩辕洛然站在当铺门前,抬头望了望。
楠木的招牌上镶着四个金灿灿的大字,万物当铺。
老板和伙计看到一个衣着破烂的人进来,都懒得招呼人。
轩辕洛然来到柜台前,直接道:“我要当东西。”
伙计满是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我们不是什么东西都收的。”
轩辕洛然一听有些紧张,他不是很了解当铺的规矩。
他那玉雕不会当不出去吧?
太贵重的东西当铺收了恐怕难以卖出去。
轩辕洛然自觉想明白了当铺的规矩,点点头道:“这我知道。”
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