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后来,那天真烂漫的小公主忽然有日不爱笑了,她开始变得死气沉沉,不吃不喝,直到雪黛陪她去山上礼佛,个疏忽,便再也找不到她了。
三年后回来的公主,已成了另幅冰冷的模样。
宋祁微微笑,压低嗓子,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在下今日……有些事情,想要请教雪黛姑娘。”
雪黛抬头看着他,不卑不亢道:“大人有什么事儿,直说便好。”
宋祁紧紧地盯着她的双眼,慢慢问道:“公主的病,是几时大好的?”
雪黛瞳孔缩,连忙抬起手指嘘了声,小声道:“大人慎言!”
……
知晓三年前那桩事儿的,包括随身侍女在内,至今也不超过十人。
长宁公主刚刚回长安的那会儿,曾发疯过段时间。
她见人便想杀,疯疯癫癫,歇斯里底,还放肆地与当今陛下作对,是以,硬生生被囚在护国寺整整两月,才恢复正常。
世人皆知,长宁公主在外“养病”三年,正月十二在南乡县杀高平,四月十七才回朝。
那么间这两个月,她在哪呢?
作者有话要说: 当年是女追男,可爱小姑娘青钰死缠烂打锋芒毕露少年郎,越挫越勇,没过多久,就给她追到手了。
男追女比较难_(:_」∠)_
第二十八章
那年的正月十五,是上元节。
整个繁华长安, 灯火长明, 锣鼓喧天,亲朋结伴而出, 充街塞陌, 画舫游船, 佳人丽影, 沿河花灯铺开, 绵延数里,像是倒映着漫天的星星。
但这样的繁华唯独不属于人。
护国寺最高的阁楼, 长宁公主李青钰被人反绑着双手,手腕早已被勒得青紫,可她还在不住地挣扎, 任谁也摁不住她。
她的眼睛猩红片, 翻腾地剧烈的杀意,边的雪黛想靠近又不敢,哭得梨花带雨, 不住地唤着:“公主你醒醒,我是雪黛啊。”
窗前负手而立着位男子。
他看着山下的万家灯火, 不知过了多久, 才转身道:“长宁, 你恨这个世道么?”
“你身上流着谢家的血,太后让朕杀了你,可朕怎么舍得呢?”他微笑着, 凝视着这个对他感到陌生的妹妹,柔声道:“朕知道,你和朕,其实是同病相怜。”
……
“后来呢?”
方小庭院,章郢听到此处,微微抬起了眼睑,神色平淡,看似波澜不惊,那执杯的手,指节却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季韫顿了顿,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后来,今上请了神医来为公主治病,也不知用了什么方子,公主的病便好了不少,能与人谈笑,与常人无异,后来被放出来,便借着与宋太妃叙旧,进宫住了段时日,也是从此时开始,长宁公主开始插手政事,只是后来出了宫,每月旬也要入宫趟。此外,下官还发现个蹊跷事……”
章郢抬眼,“什么事?”
季韫拿出袖字条,展开双手呈上,边道:“三年来,公主惩处宫人无数,下官本想以此查出端倪,却意外发现……公主冲动易怒、大肆惩处宫人之时,多集在月。”
发怒还挑着时间?
这就有点奇怪了。
章郢微微坐直了,眯眼道:“你是说,民间传她喜怒无常,是另有隐情?”
季韫抬眼,斩钉截铁道:“是。”
之前他也以为长宁是真的脾性不好。
可若真的喜怒无常,那为何屡屡对世子让步?最惊险的那回,莫过于世子和公主初次见面那日,季韫后来向张绅打探得知,那日的长宁,是亲自拔刀杀了人,并且铁了心要灭口的。
哪怕被挟持,正常人也只会虚与委蛇,等到脱身之时,再重新斩草除根。
长宁身边那么多侍卫,各个都是顶尖高手,想杀个人并不难。
可为什么忽然转了性子?
章郢垂眸,睫毛洒下片淡淡的虚影,手指无意识地虚扣扶手,那双干净白皙的面容上,微微染了丝冷色。
他低声道:“她与我相处时,并未多有不妥。”
不像不正常之人,甚至还有些可爱,他那时虽不知她就是阿钰,喜欢逗她气她,心底却并不当她是个冷血的政客,下意识将她,和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家伙们划清界限。
微晃神,便又想起那夜破庙之,她神志不清地唤着“夫君”。
是有多想他,才会在昏迷时还这样念着他?
季韫看着自家世子,不由地叹了口气。
“下官以为,公主待您,其实与旁人大为不同。”季韫神情复杂,终是说出了这在心底藏了许久的话:“公主只有面对您时,情绪才平静不少。那日您将公主掳走,后来公主回来时,并无丝不悦之色,下头官员见公主和颜悦色,本以为事情翻篇儿了,可才隔了两个时辰,公主便因件小事,又险些杀了个侍女。”
“后来公主彻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