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祺搞不明白,但记挂祁罡身体的他,来不及追究,拿着药,靠近祁罡,准备将药喂给祁罡时,突然从床榻一侧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一把扔个出去。
砰!
一声巨响,不只吓坏了殿中的人,也似打破某种阻隔,声音传到了殿外,惊动百官。
“什么情况?!”
“出了什么事,是陛下吗?”
叽叽喳喳的百官,一窝蜂的想要涌进承极殿。
李九功见‘曲恒’出手,也吓了一跳,但想到‘曲恒’的状态,就知一定受了祁訾晅的指示。
相比起殿中的紧张,殿外百官的慌乱更加乱糟糟,需要他处理。
李九功看了眼直接撞倒房间桌凳的周祺,转手拉着汪岩,“汪统领还是先随我出去安抚百官的慌乱,以免他们胡思乱想,最后犯了忌讳,无诏就冲进殿中,饶了陛下救治的环境不说,还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汪岩看了看两处情景,最后还是考虑到没有抓住刺杀皇帝的主犯,皇宫依旧不安全的情况下,点头同意李九功之说。
李九功和汪岩出去,周祺被‘曲恒’这一摔,倒在地上,头昏眼花,手中好不容易熬制的药汤也全部洒了。
顾不上浑身的疼痛,周祺怒目而视出手之人,“曲首辅,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这药汤是给陛下救命的!”
得到祁訾晅指示的‘曲恒’才不管周祺的咆哮,像高山一般耸立在床边,双手叉腰,“你又想给陛下用什么虎狼之药,这药真给陛下灌下去,到底是救人还是杀人。周祺,你是要弑君吗?!”
“曲首辅,你可不要乱说话!这药我与无数同僚讨论过,陛下如今的身体,只能下猛药,否则根本没有其他办法。而且取这禁忌之药,我可是跟你报备过,更是得到了凤仪宫娘娘的首肯,你可不能空口白牙一顿乱说。”
周祺被曲恒说的罪名吓坏了,弑君,这罪名可不能乱扣,会株连九族的。
“凤仪宫娘娘的首肯?!”祁訾晅隐着身体,在‘曲恒’身旁,教着‘曲恒’说话做事。
祁訾晅说完,‘曲恒’又复制一遍祁訾晅的话。
“不错,我是得到懿旨的。”周祺立马找到主心骨般,将身上的明黄卷轴拿了出来,展示给所有人看。
‘曲恒’示意一旁的宫人拿过来,然后面无表情的展开,与其说是‘曲恒’看,不如说是打开让祁訾晅观看。
祁訾晅一看上面的话,就发现了端倪,心情莫名变好,心中暗叹,自己找到的这只小猫,还是只有点小狡猾的猫。
“令太医署周祺先鞭着猛,药症中,需故陛下龙体。钦哉”‘曲恒’不只念给殿中的人,也是用上武劲,念给外面百官听。
李九功和汪岩同时将百官等人重新阻止在殿外,言语间皆是安抚,不久便听见‘曲恒’声音浑厚的念着懿旨上的内容。
所有人一愣,包括周祺。
“不可能,懿旨上明明不是这个意思,我看到的懿旨不是这个意思。”周祺心中一慌,听到‘曲恒’念出的懿旨内容和之前自己看的,明显不一样,曲恒断句停顿的地方和他不一样。
可意思却已经南辕北辙,原来他之前感觉的怪异来源于此。
懿旨不宣诏,又没有断句,只能全凭看诏之人自己按习惯去理解。
皇后娘娘借着他心中迫切的心理,挖了一个坑,让他跳。
他急需什么,那么看这封没有断句的懿旨内容,理解的自然就是他心中最想的内容。
他,想算计凤仪宫却反被一个小女娃算计。
终于想明白的周祺,浑身已经冒出冷汗,看着不苟言笑,一脸冰冷的曲恒,只觉天旋地转。
“周医正,娘娘懿旨上可没有一个字,说的是同意你擅自取禁忌之药,救治陛下。你歪解懿旨内容,给陛下胡乱用药在先,又借懿旨威严擅取禁药还想嫁祸给皇后娘娘在后,不仅尸位素餐还胆大妄为,其罪当诛。来人,将周祺押送大理寺,着大理寺卿严加审理。”
‘曲恒’语言中说着恫吓之词,脸上却一直是一张死鱼脸的毫无表情,像个木偶。
黑甲在身的禁卫,在‘曲恒’的叫唤中,出现的异常迅猛,都没等周祺喊冤,就被刻意堵住了嘴,拖了出去。
殿中人被‘曲恒’雷厉风行的手段惊呆,殿外的百官,更多则是在细究‘曲恒’这一番做法,到底用意为何。
秋荷就在这一群心思各异,各有算计的百官、太医,宫人的心思纷乱中疾步而来。
一靠近承极殿,秋荷立马被周围噤若寒蝉、铁甲兵戈的奇怪紧张的气氛所震住,直觉此地刚刚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让所有人都面色冷凝,剑拔弩张的正襟危坐。
看见承极殿大门口一脸严肃的李九功,秋荷立马上前,被刀锋出窍的禁卫拦在殿外不远之处,“任何人不得靠近承极殿一步。”
秋荷脚步一顿,只能朝着李九功的方向,高声喊道并行礼,“李公公,可否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