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徐云深终于从那少年天师口中知道了京窈的下落。
“徐先生,京姐确实已经过世了。”
徐云深等来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他没有失控,过往无数次辗转反侧的折磨将他变得越来越‘平静’,至少在见到她之前,不会。
“现有的证据告诉我,她还在活动。”
那少年叹一口气:“你又怎么能确定,那是活人?”
不是活人,却依然能在世间行走么。
徐云深哂笑道:“无所谓她是什么,告诉我她在哪。”
“这也是我今天主动被您找到的目的,虽然京姐一再地嘱咐我们不要透露任何关于她的事,但眼下这个状况也实在无法瞒下去了。”少年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您要快点找到她,不然……她就不会再记得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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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是她安排好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那个蛇头带路,除了她以外还有一伙人,京姐后来告诉我他们是警察,让我跟着他们走就行,想来他们应该是里应外合了吧。”
“她为什么一定要去那个罂粟基地?”
“说是为了找一个人,甚至不惜以身犯险。”
“找到了吗?”
阿景摇摇头:“到基地以后,警察开始行动,我和其他人都被保护了起来,京姐也去了……只是最后她抱了一副骸骨回来。”
阿景也问过那是谁,京窈却不发一言,面目消沉。
“后来呢。”徐云深问。
“京姐说要带她的朋友回家,她让我照顾好自己,还给了我一些钱。”阿景说到这里吸了吸鼻子,心里愧疚得不行,命是京窈救的,而且也答应过绝不透露她的事,可如今为了活命,她竟出卖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徐云深摁掉香烟,“既然如此,你就没用了。”
阿景惊恐地看着他:“我都按你说的做了,你还要杀我?”她不仅沮丧,而且悲愤,可这个男人的表情还是那么麻木不仁,让她心灰意冷,只是后悔既然难逃一死,她怎么也不该出卖那个人的。
“你这个疯子!神经病!”阿景腾地站起来,也不管是不是会被他丢去喂鳄鱼了,指着他鼻子骂道:“从一开始你就作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像是京姐的丈夫,倒像是一个得不到她的怨种吧!心机深得要死的狐狸精!京姐那么光明磊落又善良洒脱的人,真是倒大霉才被你喜欢上!我呸!!!!!”
“骂得好。”徐云深丝毫不在意,反问她:“还继续吗?”
阿景语塞了一下,但心想死都要死了,不如骂个痛快吧,把这二十来年的怨气都发泄出来,下辈子再做个清白的人。
“你这个不要脸的狗!男!人!”
***
就在徐云深像个神经病一样到处找人的时候,京窈在做什么呢。
她在吃咖喱。
“好辣……”京窈咳嗽了两声,润白的小脸都染上一抹红晕,只好不停灌牛奶。
“辣成这样,倒是很适合他吧。”京窈一边叹气一边吃,毕竟她的原则是不浪费粮食。
主要是付过钱了,心疼钱啊。
“老板……再来碗椰子鸡汤。”
好在鸡汤清甜可口,压制住不少辣味。
酒足饭饱后她微微眯着眼,侧过头去看湄南河上的景致。
这里是翡翠寺下最繁华的街道,不仅有往来的僧侣、虔诚的信徒,也有慕名而来的游客,自然商贩也不会少。
她手边放着一块佛牌,是从寺庙中请来的——也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一个老朋友。
“苏楠,清迈果真像你说的,山是环绕的翡翠,水是绵延的白练……可惜你再也看不到了。”京窈低声说着,摩挲过那块佛牌。
“我已经帮你报仇了,安心吧。”
她将佛牌妥善收起来,双手撑在木椅的两旁,慢慢呼出一口气,眸光却带着点迷茫。
有些梦太久远,有些人似是在眼前,但一伸手,就如云烟般散去了。
直到手机微微震动,她才算回了神。
将信息点开,眉头却顷刻拧了起来。
良久之后,她将几张泰铢放在桌上,慢条斯理地穿上夹克衫,将长发挽进棒球帽里,帽檐往下压了压,唇角露出半分笑意。
很快,她就从这条街道消失了。
***
坐火车从清迈到曼谷的话需要12个小时,坐飞机则只需要一个小时,于是京窈毫不犹豫选择做火车。
便宜啊。
普普通通的硬座票,她从上车开始就在打游戏,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操作,嘴巴也没有闲着,国粹不断。
“菜鸡,去做个大脑移植手术再来打游戏吧。”
在敌方水晶爆炸前一刻,她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显然她嘲讽的是队友。
她的头发约进帽子里,露出一段修长白皙的脖颈,上身穿着白T,下摆扎进热裤里,